嬴栎听到黄石公谈起项籍,不禁想起在渭水草滩所发生的往事。他黯然道:“西楚霸王项籍的剑法晚辈已经领教过两次若非当日前辈出手相救今日岂能站在府院之中”
黄石公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能在项籍剑下坚持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此人当年随武信君项梁起兵之时,曾在会稽太守府上凭借一把铜剑,当场格杀精锐百人。这些年身为楚军大将,每逢大战,均是一马当先,率先冲阵。大小百战,无一失利。”
黄石公慢慢走到树下,看着被折断的枝杈说道:“霸王之号,天下无双。普天下间,也只有咸阳君能够与之一战。”
他和嬴栎说道:“你与项籍之间,存在着亡国毁家之恨。此事老夫是多有知晓。但是比起向西楚复仇,眼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嬴栎抱拳道:“前辈可是知道长信宫的事情了?”
黄石公道:“孙姑娘把你二人在山阴,吴县两地的遭遇已尽数说于我听。你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魔教的杀手,你与赵桓倒是结怨极深。”
嬴栎问道:“前辈,在下有一事不明。”
黄石公转身说道:“你是想问,为何长信侯赵桓会用你们栎阳公族的归藏剑法。”
嬴栎道:“归藏剑法本是秘传剑术,赵桓又如何修习之?”
“你可知道赵桓的身世?”
嬴栎点点头道:“赵桓是长信侯嫪毐与赵太后之幼子。当年家父镇压嫪毐之乱,二子之中,独赵桓幸免。”嬴栎道:“只是晚辈不知,父亲受先君之命镇压叛乱,为何不惜违抗君命,冒着全族连坐的危险,放过了赵桓!”
黄石公道:“子正,此事说来话长。他日若有时机,老夫定然会一五一十地将这其中原委告知于你。”
嬴栎道:“前辈不便在此阐明其中究竟乎?”
黄石公道:“此事,牵扯到秦国始皇帝之身世。实不相瞒,于其中的秘密,就连老夫也并不知晓多少。”
“皇帝陛下的身世?此话怎讲。”嬴栎追问道。
“似乎是与赵太后有关。”黄石公说完,拄起竹杖往外走去。嬴栎跟上道:“前辈且慢”
黄石公转头道:“子正,今夜暂且指导你一招半式,完成咸阳君之托。他日若有机缘,老夫自当再来登门造访,与你试剑论道。”
嬴栎问道:“前辈此番离去,不知要去往何处?”
黄石公笑了笑:“天下之大,总有我虞仲容身之处。老夫云游四方,何去何往,全凭心意也。子正,你我缘分未尽,终有再见之日。”这时,黄石公复又告诫道:“只是,在你未能练成归藏剑法之前,万万不可与那二人争斗,你可记住?”
嬴栎拜倒:“前辈之言,栎不敢忘记。”
黄石公轻抚他头是,说道:“好孩子,等下次再见,老夫定然助你将疑惑尽数解开。”他将竹杖轻轻在石板上一点,飘然越过高墙。嬴栎眼望黄石公的皂氅消失在无垠的夜色之中。
突然叹了一声,伸手拾取了地上的两截枯枝,又将黄石公所指点的去恶式演练了一番。他随心所欲,从去恶式变到逐戎式,一路练习下来,倒也把四路剑法完整地使了一遍。嬴栎沉吟道:“归藏七式本可互相融合贯通。虽然自己还剩三招未有学到,但是这四路剑法却也暂时可以用来制敌。”
先前,嬴栎与雷公道,阎乐等人作战时,多用单一路剑法与之周旋,如今四路剑法演练
下来,嬴栎出招的余地就大了许多。
想到这里,嬴栎又将归藏剑法细细练习了一番,一直练到东方渐白,方才停手。
嬴栎回到府上,正在取水饮用时,有护卫来报:“都尉,城门卫陆涉求见。”
嬴栎见陆涉一早就来,立刻召见之。
但见陆涉匆匆赶到大堂,脸色苍白,尽是疲倦的神色。
陆涉见过嬴栎,禀报道:“都尉,城门卫抓住一名匈奴奸细,还请都尉定夺!”
嬴栎当即道:“奸细身在何处?”
陆涉道:“尚在城门之处,兵士们正准备将其押往肤施大狱。”
嬴栎想了想,说道:“你速回城门,将此人口舌封住,不准走漏任何消息!本尉自派人前来接应!”
陆涉领命而退。嬴栎唤来左右,召见王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