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公见到嬴栎,爽朗一笑道:“子正,好久不见了!”
说罢,他从腰下解下一只葫芦,投掷给嬴栎。
嬴栎一怔,又立刻伸出左手接住葫芦。但是这一下,他只觉得这酒壶上附着一股内力,把自己的左臂震得发麻。
黄石公道:“子正,喝了这壶酒。”
嬴栎问道:“前辈,这酒”
“小子,叫你喝便喝,哪来那么多闲话?”
嬴栎拔开塞子,顿时闻到一股清香之气。嬴栎仰起脖颈一饮而今,但觉喉头之间清流缓缓而下,甚是舒畅。
黄石公道:“很好,很好。这是无姜那丫头让老夫给你带的,你倒也没有枉费她一番心意。”
嬴栎问道:“姜无姜姑娘?”
黄石公笑道:“子正,可忘了下邳城外比武一事?”
嬴栎道:“原来那日与晚辈比剑的,就是前辈!”
黄石公点点头道:“之前老夫是为了试探的你的功夫,后来留给虞桕我派玉佩,让汝等先行赶往关中。尔后,老夫赶至栎阳之时,得知你等皆受领了汉王之令,发兵各处,离开了栎阳
。”
嬴栎道:“在下受大将军韩信节制,带兵戍边,抵御匈奴。”
黄石公道:“此事,无姜也与老夫说了。她托我将那药酒交给你。”
嬴栎道:“想必,这药酒是治伤之用。”
黄石公道:“孙姑娘医术精湛,这药酒的酿制,可费了不少时日。”
嬴栎只觉得心头一暖,问道:“无姜她在栎阳可好?”
黄石公道:“甚好,甚好。如今孙姑娘在栎阳行医,颇受父老爱戴。”
嬴栎大感欣慰,转念一想:“黄石公千里迢迢来此,定然有重要之事。”嬴栎问道:“前辈来此,可有何要事?”
黄石公道:“子正,今日你与那竹匠一战,老夫可都看在眼里。”
嬴栎心道:“那竹器铺进出只有一门,彼时只有我和熊岙在场对剑,黄石公又怎么见到对阵的过程?”他问道:“前辈如何见得?”
黄石公道:“老夫潜在牗户之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二人如何用招,如何破招,吾亦全部知晓。”
嬴栎想到自己在竹器铺之中的窘迫之态,谦道:“晚辈不察,未知前辈在侧。”
他突然说道:“那么之后也是前辈出手,为城中百姓除去了祸害?”
黄石公笑了笑,言道:“此人勾结匈奴,为非作歹,死不足惜。”说罢,只见黄石公将竹杖立在一旁。伸手从树上折了两截短枝道:“子正,老夫今日前来,是要传授你一套剑法。”
嬴栎奇道:“前辈何处此言?”
黄石公并不回答,他将折枝稳稳地拿住,说道:“子正,用你的定秦剑,来斩老夫手上的树枝。”
嬴栎摇头道:“草木枯枝,皆为腐朽之物。兵刃所至,一触即灭。如何与利剑相搏?”
黄石公道:“那么,今日你用竹棍与对手周旋,又是为何?”
这一问,倒是把嬴栎给难住了。他思索了片刻,说道:“竹棍为剑,却是为了用到‘去恶式’之中的招数。”
黄石公道:“子正,竹棍比之老夫手上的断枝,确是坚固不
少。但是与你手上的定秦剑相比,不过一剑即断。同样是朽物,为何在你眼中,却远胜枯枝折草?”
嬴栎道:“这这是因为竹棍在短兵相接之时,尚能支撑,但是若是用枝条与敌相斗,并未任何优势。”
黄石公道:“非也,两刃相交,剑术高到一定境界者,草木飞花,皆可为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