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旦,张良匆匆赶到宫中。此时,汉王正与丞相萧何议事。一听内侍禀报张良前来,汉王旋即放下手中的竹简,与萧何一道迎接张良。
张良上前道:“臣下张良,拜见汉王,丞相。”
汉王拉起张良的手说道:“子房,子房可是来得正好!”
张良看了一眼萧何,说道:“大王可知嬴栎返回关中了?”
汉王大笑道:“子房啊,你们几人,一直瞒着寡人啊。寡人原以为吕马童是去迎接你的部下,不想,倒是把咸阳君也带回栎阳了。”
张良道:“王上还请入宫,晨气凉薄。”
三人回到宫中议事,张良开门见山,与刘季说道:“大王,昨日臣下已与咸阳君会面,然,嬴栎并未有投奔大王之意。”
汉王霎时收住笑意,他正色道:“嬴栎不愿投奔我军,这是为何?可是嫌寡人不够诚意?”
张良道:“非也只是嬴栎心中有秦汉之别,不愿背弃故秦。”
汉王一听,勃然大怒。他骂道:“寡人求贤若渴,他若来投
,拜其大将,授其土地,试问军中有何人可得如此恩宠?”
萧何道:“王上息怒,嬴栎为秦王侍卫,仍有侍秦之心,此为人之常情也。”
汉王怒火稍平,继续道:“子房,当日在峣关之外的土山上,你可还记得与寡人说了什么话?”
张良道:“回大王,臣下曾言,嬴栎乃是大王争夺天下的关键。如今大王拜韩信为将,横扫三秦。若是再有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汉王与萧何说道:“子房所言,寡人何尝不知。他既然不愿投入我军中,便是一心要复兴秦国。渭水刑场曾有传言,秦王子婴临死之际,将复国重任留给此人担当”
汉王脸色一沉,旋即道:“嬴栎智勇兼备,因平定赵高之乱,在秦地颇得威望,此人不为我用,那也决计不能让他离开栎阳!”
萧何见汉王起了杀心,劝阻道:“大王,咸阳君方至栎阳,不愿接受大王的邀请,也在意料之中。可否多留些时日,让子房再去游说?”
汉王问道:“子房,汝意下如何?”
张良道:“臣下已有对策。”
汉王听了,转怒为喜。他知道张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且听张良言曰:“大王,塞外戎狄中原混战之际,南下抄掠。其祸害最大者,匈奴也。其部,控弦三十万,骑兵日行百里,往来如风,烧杀甚众。边关吏民死伤无数,蓄存粮畜焚略殆尽。冒顿单于麾下大小头领,更是与边关盗匪多有往来,诸班接触,欲图里应外合,侵占我华夏土地。如今,汉国承故秦领土,边境郡县,与匈奴多有接壤。匈奴势大,汉军疲惫,难以阻挡。试问大王,如何应对之?”
汉王不解张良之意。他原本想听张良游说嬴栎投军之策,不想却谈到了匈奴边患。虽然汉王也是留意到了边境的祸事,但是之前苦于应付章邯与河南之战,无暇顾及。
汉王道:“戎狄之祸,不能不防。寡人欲派遣一位上将军镇守边关,抵御匈奴。”
张良见汉王泛泛而谈,便问道:“不知王上可有人选?”
汉王抚须曰:“未有,尚行思虑也。”
张良曰:“将军樊哙,勇冠三军,攻无不克,可堪此任?”
汉王曰:“不可,樊哙乃是寡人军之重臣,攻略城池,每战先登,为营中之倚仗也。”
张良曰:“建成侯曹参,沉稳持重,治军严明,可用之?”
汉王曰:“不可,曹参今下协助韩信围困废丘,协击章邯,此时若远镇边关,无疑于自折寡人一臂也。”
张良再问:“滕公夏侯婴,文武双全,忠心可靠,可镇边关。”
汉王曰:“昭平侯身居太仆之职,侍奉寡人于左右,询事咨议,视之肱股。不可远调。”
张良笑了笑,萧何见汉王未作抉择,遂问曰:“子房可有上上之选?”
张良道:“昌文君灌婴,锐敏善战,屡为军锋,可戍边关。”
汉王曰:“不可,灌婴资历尚浅,军无根基,难堪此任。”汉王看着张良,叹道:“若是如此,我军中已是无人可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