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忽然想通了,透彻了,埋藏心底四十年的欲念破土而出,身下立刻起了反应,他觉得浑身发烫,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干草堆里的司徒念,压抑着喘息,俯下身,将满是老茧的手掌摸向她的腰间。
下一瞬手指剧烈一疼,险些被硬物砸折,他骤然缩回手,一口气没抽过来,脸颊又是一阵冰冷,那冷铁带着股大力将他撇离了小美人,农夫在澄明刀身上看见自己映出的惊恐面容,再往前,是握住刀柄的手,和目光阴冷的黑衣少年。
冷汗刹那间下来,欲火全消,甚至哆嗦着想尿裤子,他想张口求饶,黑衣少年却没给他机会,利落点了哑穴,长刀拍了拍他湿黏的脸颊,在嘴边竖起食指,轻蔑一笑。
司徒念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抬手挡住日光,已是第二日清晨,身边吵吵嚷嚷,人来人往,牛车似已进城。
正茫然间,农夫赶回来,塞给她一袋热腾腾的小笼,她掏出已经冷掉的饼,表示自己准备了吃食,可反复推辞实在推不过,便接受了他的好意,揣着包子下了车,活动筋骨。
农夫讪笑着表示自己到达目的地,司徒念明白,笑嘻嘻道谢,从钱袋里摸了些铜钱想交给他,后者却着急忙慌驱着牛车跑远了,只留下她站在那里发愣。
“乡里人,就是朴实又热情,真好。反倒许多江湖人,心真脏。”她笑着笑着,目光又黯淡下来,咬着汤水四溢的包子,东张西望,又找人打听了路,买了水随身带着,徒步穿过这座小城,往南边的山林走。
阿枫听见她这句感慨,无可奈何摇摇头。
不过,他用少主的方式暗中保护这傻丫头,想必少主也是乐意的。
单纯的人,也有单纯的活法,讲实话,他挺羡慕的。
却不知这大小姐吃这些苦头千里跋涉,究竟是要去往何处。
他牵着毛驴,继续尾随。
又走了半日光景,司徒念的脚步忽然轻快起来,在陡峭蜿蜒的石阶上奔跑起来,阿枫将毛驴拴在山下,暗中追上去,没过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他仰首望见书剑门的山门,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见候在门前的小姑娘很快就被弟子领进去,他也终于暂时放下心,不再担心她的安危。
“什么!靖七不在门中,初一就和易大哥离开,一个月了,至今没有消息?”司徒念千里迢迢扑了个空,无措地来回踱步,又问面前叫方筑的弟子,“能有法子联系上他们么,我有急事,想给他们送封信。”
“司徒姑娘在此处稍等,我去请掌门师兄来。”方筑想了想,转身就走。
唐宋匆匆赶来,看到司徒念时神色惊异,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被后者抬手打断,委屈巴巴地威胁道,“唐师兄,我在这儿的事,烦请贵派保密,千万不要让我爹我哥他们知道!还有夏侯渊……他肯定在江南一带守株待兔呢,就等着拧掉我兔头下酒吃呢!”
唐宋闻言错愕,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只能点头答允。
“靖七他们此时身在何处,我们也不知,不过,她如今已是墨门剑契的首领,她的下属常在市井走动,遍布大江南北,消息很是灵通。你想传递给她的消息,可以事先写好,我想办法找到他们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出去。”
司徒念忙不迭点头:“好!麻烦师兄了!”
“司徒姑娘打算在这里暂住些时日等消息吗?”唐宋笑问,“那在下就先去安排一下。”
“多谢,多谢!”司徒念不好意思地抱拳,又想起什么,忙补充道,“还有一件事。若罡气盟召集正道武林人士与白云宗决一死战,书剑门可否避而不战?”
唐宋神色微变,皱起眉,沉吟着没有答话。
“有误会,有隐情,有阴谋,反正,我也说不清,谁参战谁倒霉的,我希望书剑门能够独善其身,不要蹚这浑水。至于易大哥和靖七那边,我也会写信跟他们讲清楚原委的。”司徒念懊恼万分,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