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银冬想。
银霜月从来没有体会过男女之情,就算对未来的夫君有憧憬,但那和真正的男女谈情,简直是两回事。
她面对银冬黏糊糊的纠缠,仔细感受了一下,丝毫没有话本上说的劳什子怦然心动小鹿乱撞,反倒满脑子都是银冬小时候被树杈刮一下都能疼个眼泪汪汪的怂包模样。
她若真的应了银冬,会沦落到多么凄惨的境地,银霜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如果不能作为长公主存在,她恐怕会成为活在宫中不能为人知不能见人的帝王禁脔。
但是抛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谈不想,她咬牙尝试了一下,是真的打死也没办法将自己肩膀上挂着的这个没骨头一样的崽子,和男人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去。
银冬见银霜月侧头盯着他一错不错的看,心想着难道是被他磨的动摇了吗?!
他抓住机会凑到银霜月的唇边碰了下,见银霜月没躲,打着胆子扳过她的脸,激动的哆嗦着手指捧着她的双颊,贴了上去。
才一碰上,银冬便叹息一般的哼了声,魂都要飘出体外了。
只不过还未等他再有动作,银霜月有些僵硬的按着他的脑门,将他推离自己,糟心的一张秀雅温婉的眉眼,都要集结到一起了,那上面溢满了嫌弃。
“你……”银霜月顿了顿,看到银冬受伤的眼神,收敛了自己的嫌弃表情,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你死了那条心吧。”
银冬对着银霜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幽怨的喊了一声,“长姐!”
银霜月站定,他眼中一喜,却听银霜月又道,“你近期处理灾患,定然繁忙,无事便不要去含仙殿了。”
银霜月所这话也是咬着牙绷着脸的,银冬平日里爱缠着她,要是真的许久不见,银霜月也扛不住的。
不过不下决心断了他的念想也不成,银霜月对银冬真的是……唉。
银霜月走了,银冬这一次没追,也没再开口,有些失魂落魄的拿过银霜月的那杯茶,当酒一样一饮而尽。
浅褐色的茶水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流到下巴上,银冬垂头半晌,抬起眼睫却笑起来。
想要冷落他,没门。
他早就做好了银霜月会有的各种反应的应对措施,反正宫中岁月无尽,他有一生的时间同她耗,看谁先心软!
银霜月回到含仙殿之后,便交代起了平婉,今日之后,含仙殿闭门谢客,无论是妃嫔请安亦或是皇帝来了,一律不见。
银冬这一次表面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实际上他不光得到了一个长姐亲自绣的胖头鱼荷包,整日珍惜的戴在身上招摇之外,又更加的摸清了一些银霜月对他的容忍程度,严格来说,长姐的心肠,对着他能软出结来。
银冬时常阴暗的想,若不然就一碗汤药下去,生米煮成熟饭,彻底将长姐变为他的人,让她充分的亲身体会到他已经长成了男人,长姐或许就会打破对他的认知,不再将他当成胡闹的孩子。
届时只要他对自己更狠,下狠心自我折磨一番,让长姐怜惜,她也一定会原谅自己。
这是最简便有效的办法,亦或是他干脆便一把火烧了含仙殿,谎称长公主葬身大火,再直接在龙临宫的偏殿修建一座暗宫,将长姐关如其中,届时他要如何为所欲为,谁又会知道,谁又敢知道?
可是不行,若是银冬这般想要得到的,是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他都有无数让人迅速臣服的手段,哪怕心中不愿,也必然会咬着牙含着笑,曲意承欢。
可这个人是长姐,银冬就算再是畜生,也不能那样伤长姐的心,他要的也不是单纯的占有,他要长姐拉着他的手,心甘情愿的同他走到白头。
于是他只能迂回曲折,拉锯一般的磨下去,却也痛并快乐着。
银霜月自从闭门不出之后,银冬每日晌午都会来站一会儿,外面天寒地冻的,好天气里头他还站的时间短些,只要一刮风下雪,他必然穿着单薄,在外面一站便是一两个时辰,也不使皇威要人通报,无声无息的看着含仙殿的方向,眉眼忧郁。
今日是正月的最后一天,外面小北风呼呼不止,雪倒是不大,但是冷的彻骨,银霜月晨起时出外一趟,有种刀削面的感觉。
屋子里今日地龙不算,还专门又点了一盆炭火,这样也没有多暖和,银霜月穿着夹袄,手里抱着手炉,扒着窗户,看银冬站在冰天雪地当中,连个大氅都没搭,只一身浅色衣袍,霎是可怜。
这要是从前,莫说是眼看着人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也没叫进来,这种天气只要银冬来了,银霜月早就抱着大氅迎出去了。
知道了银冬那些心思,银霜月也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故意要她心疼,她若是要人进来她就输了。
银霜月趴在窗边上,心疼的要死,却咬着牙直看着,一声不出,也不许人叫他进来,这一关若是抗不过,还要纠缠不清,银霜月实在烦透了那种感觉。
银冬其实也不是没知觉,他冷的很啊,他更没想到,这次长姐这般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