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月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突然间说道,“冬儿……其实无论如何,长姐都会陪你到老。”
银冬转过头,有些震惊地看向银霜月,银霜月喝了一口茶,没有看他而是垂头继续道,“其实在见国师之前,我见过了光盛庙的主持大师,住持大师临别赠言令我感触良多,若不是国师当日所言,我命格如此,下半生本也不准备再连累他人。”
银霜月转头看向银冬,微微笑了一下,如烈阳映雪,看到银冬的眼中分不清是冷是热。
银霜月说,“现在长姐可以回答你当时的问题——我一生不会有男人。”
银霜月准备过了这一段时间,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就真的剃了头上山去。
她没有办法回应银冬的感情,这是她能给的唯一承诺,她希望银冬能够从此以后退回他该站的位置。
可银霜月却不知道,她说的太晚,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时光无法倒转,感情如洪水一般依然奔流而出,又如何抽刀斩断?
他若是一直不知道拥有是何种滋味倒也罢了,他已经触及到了情爱的滋味,并已经为此神魂颠倒,根本无可自拔。
银霜月说完之后,就在等着银冬的反应,等着银冬的回答。
银冬却垂头,并不吭声,他知道银霜月这是在给他台阶,一个能够让两人之间重新回到从前的台阶。
看啊,他长姐就是这么宽容,这么溺爱他,即便他醉酒胡闹,即便他对着她耍她最讨厌的小心机,她还是会原谅,甚至不舍得他伤心,愿意一生不再嫁。
相比于银霜月,银冬对她的感情,却只有剥夺,拖的她大好年华不能如旁人一样嫁如意郎君,累得她快要青春耗尽,却决定独自终老。
银冬憎恨这样卑劣无耻的自己,他的“知恩图报”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害了银霜月的一生。
银霜月看着银冬眼睛红了,心又不可抑制的软了,没人能够理解她对银冬的感情,那是她曾经踽踽独行在世间,唯一给予她温暖和依赖的人。
很多时候,被人依赖,比依赖者的本身,得到的情感更多,银冬从不曾知道,他的依赖,曾经带给银霜月无穷的力量,让她这个出生便被父母变卖,顶替者别人活着的贱婢,如今也活成了锦衣玉食的贵人。
其实只要是银冬要的东西,只要银霜月有,没有不给的道理,只可惜银霜月对银冬的感情涵盖的很广,却唯独没有男女之情。
况且她的身份同银冬,若一定要相伴,也只能是各自终老。
“长姐……”银冬哽咽了一声,眼泪便落了下来,“你非要如此逼我吗?”
银冬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一生纵然让他脚踏山河手握生杀,他便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定然要得到他喜欢的女人。
不急,岁月还长着呢,只要银霜月在他的身边,银冬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打动她。
现如今长姐不是已经答应他了,不会再有别人了吗?
银冬眼泪簌簌落下,心中却在因为这个迟来的承诺疯狂窃喜。
“你最近怎么这样爱哭,”银霜月终究还是在他的眼泪中败下阵来,心知这般纵容不好,却还是不舍得再逼他,糟心的放下茶盏,伸手胡乱的在他脸上抹了下,声音不耐道,“行了行了,谁能逼得了你。”
说着也不欲再待下去,收回手准备走。
银冬哪能放过她心软的任何机会,察觉到她想要起身的意图,立刻扔了手中茶盏,侧面抱住了银霜月的脖子,埋在她的肩头哽咽出声。
“我也不想这样长姐……”银冬呜呜呜,“我真不想这样,可是好久了,真的好久了……”
银冬抽噎着,故意贴着银霜月的耳边,“长姐……冬儿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银冬声音委屈的不行,似乎是急于证明口不择言,却实际上是故意,“连我第一次年纪到了湿了被子,梦中都是你……”
银霜月听了上半句还在忧伤,心想着有这么喜欢吗,小孩子哪来的长性?还好几年,纯扯淡。
但是听了后半句,顿时半边脖子都起了小疙瘩,感觉自己汗毛有倒竖的趋势。
银冬看到她身上的小红点,故意将气息喷洒在其上,搂紧了银霜月的脖子,不让她躲开,“长姐……你疼疼冬儿,像梦里一样,好不好?嗯?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