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他念诵经文吗,”银霜月说,“到底是我命格不好,才害得他横尸街头。”
住持却摇头,声音冷硬,“贫僧不渡恶鬼。”
“恶鬼?”银霜月心里一惊,难道因为庄郎官死相太惨了,变成了恶鬼吗?
“施主,”住持见她面露疑惑,再度开口,“老衲见施主方才似有所悟,倒有一言相赠。”
银霜月:…刚要悟出来不是被你打断了吗?!
银霜月心中咆哮,面上却还是一派的温润柔和,“大师请讲。”
“煞星缠身,八苦九厄,断离别弃,立地成佛。”住持说完之后,便闭又上了眼睛,开始捻动手上珠串。
银霜月不过是想找人念个经,求个心安,让被她克死的庄郎官能够在地府里边过得好一点。
不过被这老和尚一说现在满脑子云山雾罩,最后这赠言她倒是听懂了,这是劝她剃头出家。
银霜月有心想问问,就真的没有办法可解吗,但是眼见着老住持似乎都已经睡着了,明显是不欲再说话,她也就没开这个口。
有心糟心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主持的对面又呆了半晌,这才回去了。
还是到别的寺庙中找一群和尚给庄郎官念经吧。
不过此一行,倒是让她下决心,一定逮住机会,看看能不能堵住廖亭,既然她的命格是廖亭批的,看看廖亭有没有办法可解吧。
讲真的,银霜月并不想剃头,她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
回到宫中之后已经是黄昏,银霜月命小厨房准备了膳食,差人去请银冬要他过来用晚膳。
龙临宫中,任成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却怎么也劝不陛下。
“陛下,您真的不能再进大补之物了!”任成伏地叩首,字字锥心泣血。
银冬还是一口干了泻火的汤药,不甚在意道,“无碍的,你再多调制一些凉血的药方给朕便是。”
“温寒相冲,陛下万金之躯,若是落了病……”任成呼天抢地的说了一半,一抬头发现自家陛下已经走到了殿门口,抬脚上了步辇,明显是要去含仙殿。
“陛下!”任成哀怨的嚎叫很快被步辇甩在身后。
银冬到了含仙殿的时候,银霜月正在发呆,她今天一下午都在琢磨老和尚最后那两句话,听那话的意思,她要是不剃头,往后还有事要出。
银冬都已经进院子,却没见银霜月出来迎他,进门一见她在发愣,笑嘻嘻的凑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长姐!”
“啊!”银霜月吓了一跳,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下意识回手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正拍在银冬胳膊上。
“哎呦,哎呦,”银霜月连忙又伸手去揉,“你又不是小孩子,没得一点稳重,吓我一跳……”
银冬是故意不躲,反正又不疼,还能让长姐心疼他,何乐而不为。
“长姐在发什么呆?”银冬知道她今日去了光盛庙,笑眯眯的问。
“没什么,”银霜月没有说光盛庙的住持劝她剃头,只转移话题,要侍女去传膳。
膳食摆好在桌子上,银冬已经准备好被补的流鼻血回去喝泻火汤药了,但是今天银霜月有些魂不守舍,没有给他夹菜,银冬随便夹了一点尝了一下,接着便顿住。
药的味道没有了。
银冬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膳食,同他先前吃的完全不一样,分明不再是药膳了。
“长姐……”银冬状似无意的问,“这膳食味道为什么同平日的不一样呀?”
银霜月没有回答。
银冬压着眉眼,片刻后故意问道,“难道换了药方?长姐……不是在给我补身子吗。”
银霜月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倒也确实听着银冬说什么,可是思绪不在脑子里,琢磨着明天怎么设法把每日只在朝堂和摘星台往返的廖亭给弄到宫外见一面。
夹了一口菜放在自己的碟子里头,银霜月没过脑子,便随口回答银冬,“无需补了,晨起的时候你不是比盘龙柱还生猛么。”
银冬正用汤匙舀汤,才送到嘴里,听到这句话,直接呛个死去活来。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