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池水应是加了花汁,浓浓的花香味飘满了整座殿中,分明是花香浓郁,可酆无咎却偏偏只记住了她身上那独一无二的清香之气。
待到她走到他身边时,那香气便浓了。
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本能地侧过了身子,看向了身边那轻声走来的丽人,到嘴的话竟是又霎时忘了个干净。
她没有用仙术弄干头,而是任由乌黑柔顺的长披散在身后,似墨『色』的泉顺着她圆润的肩头流,走动间丝轻扬,如梦如幻。
因是刚沐浴完,她便没有穿上平日的装,而只着了一件白『色』的素衣,外面罩了一层透明的纱衣,『露』出了她从未现于人前的风景。
纤腰玉肌,墨瞳素肩,犹似一泓清水。
酆无咎狼狈的别开了视线,慌忙垂头,再不敢看那人一眼。
而她,目不斜视,也不曾朝他看去,竟是缓步的从他身边经过,仿若并未看到他。至始至终,未曾在他身边停留。
与平日的军截然不。
酆无咎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是还在梦中。
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梦而已。一个让他也无法解释的梦,一个凭空而起的梦。
他倏然抬头,便见从他身边走过的女子轻轻推开了门。
刹那间,一股清冷的风从门外吹了进来,也吹散了这一室的旖旎。
可意识到这一点的酆无咎心里却无半分轻松,甚至像是被千斤重的山石压住,竟让他沉沉的踹不过气来。
让他的脸『色』苍白如雪。
这个残忍的事实,让他心口冰凉。
他身子微微颤了颤,像是被心头的那股寒意彻底侵蚀,让他生出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为什么,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这样一个无礼至极、轻浮无耻的梦!
他竟然在梦中亵渎了军。
若是军道他竟然做了这样的梦……她定然会讨厌他的吧。
可明明意识到了这一点,可酆无咎却残忍的现自己的视线根本无法从前那个纤瘦的身影上移开。
他的脚底像是生了根,眼睛也像是有了自己的贪欲。
他看着他的军斜倚在窗边,看着她玉白的指顺着乌黑湿润的丝穿过,看着窗外袭来的轻风吹『乱』了她的鬓,看着橘黄『色』的暖阳印在了她的身上,仿若为她添上了一层暖光。
水汽弥漫间,她的身影似乎也像是被笼上了一层轻纱,朦胧间却多了一丝清透的美。
那不是军。
那只是他在梦境中对军的亵渎。
酆无咎忽地深吸了口气,猛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脸上竟全是对自己的自厌。他依然离不开这里,他迫切的想要从这场幻梦中醒来,可是当酆无咎再次睁开眼时,却现他依然在这场无耻的梦中。
此刻,他随着军到了仙府的仙院之中。
不何时,军已经重新穿好了衣裳。
他印象中的军似乎一直穿着深『色』的衣衫,或是身着战甲,与男子无甚大异的打扮。也是因为如此,有时,酆无咎甚至会忘记,军其实也是个姑娘。
而此刻,她却换了那身玄『色』衣衫,竟是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罗裙,长用玉簪挽了个漂亮的髻,上『插』着一支淡金『色』的步摇。
眉间清冷,可唇角却犹带浅笑,莲步轻移,便如一阵柔软的春风徐徐拂过。
恍然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酆无咎却清楚的道,那就是军。
一个他从未见过,只在他梦中出现的军。
这梦竟还未结束吗?
而就在这时,便见那站在院中的紫衣女子中幻化出了一把□□,转瞬间便舞动了起来。森冷的银刀、冷冽的刀风、凌厉的身法……与那梦幻般的柔交织在了一起,恍若一场充满了旖旎的柔梦。
“神君真好看!”
一道有些熟悉的女音在一旁响起,酆无咎这才现不远处竟还站着一个人,是花仙璎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