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梅桓应下,却还是不走。
后来,他从身上摸出什么,弯着腰探身送去宋锦瑶手里。
“什么?”宋锦瑶接过。
摊开手心,躺着一串松石手钏,天然的石头被打磨得圆润,颗颗大小统一。
梅桓抓抓头顶,咳了两声:“洛凌山下我捡来的,后面一颗颗的给串了起来……”
“好看,我喜欢。”宋锦瑶当即将手钏套在腕子上,对着梅桓晃了晃,脸上笑容明媚。
“我会很快回来。”梅桓留下一句话,便策马飞驰而去。
再回首,那女子袅袅娜娜站在青草原上,衣袂飘飘,像是何处走出来的精灵。
梅桓想,回来时他会跟宋衡和宋夫人讲明,他喜欢阿姐,想要一辈子守护她,照顾她。
她是他的光,他怎会愿意将她让给别人?
。
过去的一年可以用风声鹤唳形容,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总有出不完的乱子。
要说最大的一件事,莫不过就是永王伏诛。堂堂皇族王爷,晏帝胞兄,底下坏事做尽不说,居然还私藏龙袍,意图谋反。
此案牵连甚广,多少陈年旧案被扯出,其中就有私开铜矿铸钱币,为脱身嫁祸晋安候府,致使一代清明之家背上谋逆污名十几年。
本来晏帝想将这些糟烂事留在去年,新年来一派新迹象。可是从近年节开始,太后又病倒,用尽名药也不见好。
原定的宫里除夕宴只是简单办了办,并未像当年的大肆操办。
正月里,太后终是熬不住,殁在寿安宫里。后面国丧三个月,宫中吃素,众臣戴孝。
如此,晏帝与老宰相私下说话时,讲到对不住宋家和林家,因着永王案子和太后的事,林昊焱与宋锦瑶的亲事一拖再拖。
老宰相赞一声圣上体恤,又道这俩人的姻缘总是受阻也是怪哉,不如让钦天监来算一算。
这一算还真算出不妥来,两人表面八字相合,实则暗中藏着阻隔,长久下去并不会圆满。
晏帝明了,找了宋将军和林国公商议,双方都赞成这门婚事作罢。
左右两家并没有走定礼采纳,倒也没有谁觉得吃亏。
御花园里春光好,宋衡跟在眼底身后:“谢皇上开恩,还让钦天监出面。”
“什么开恩?”晏帝笑笑,看着前方,“错事太多,就让咱们办一件好事,成全你那俩孩子。”
宋衡不由恨恨骂了声:“没想到是这小子。”
闻言,晏帝哈哈笑开:“你也不吃亏,这么好的女婿。”
这句话让宋衡面色稍霁,想想女儿嫁给梅桓起码比进林家强,至少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脾性了解。
与此同时,京城东,月光散在一片刚刚开始建的宅子上。
高高的墙上坐着两个人影,月光在周围铺开一层霜白。
宋锦瑶踢着脚,嘴角是浅浅的笑:“真大,看着比将军府还大。”
“那,”梅桓往宋锦瑶看着,问,“阿姐喜欢什么样的院子?”
“我的院子?”宋锦瑶问,只做不知。
梅桓攥上宋锦瑶的手,试到她腕子上的松石手钏:“那就我们俩的院子。”
宋锦瑶不语,嘴角轻抿。她是爽朗的性子,现在竟然也觉得脸颊发热,这便是人家所说的羞涩吗?
“明日我就去找大哥,让他去跟宋家爹娘提亲。”梅桓说的认真。
少年在一些事情上总是执着,比如他喜欢她,就想将一切都做得完美。
梅桓大着胆子靠上宋锦瑶,然后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真的很轻,蜻蜓点水一样。
“以后,我会照顾阿姐。”
有些人决不能错过,因为那是自己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