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受惊了。”梅妈妈收了伞,站来屋檐下。眼瞧冯依依只穿着一身素淡道袍,心疼的啧啧两声,“瞧瞧,这是多受罪?”
后面三个婢子各自托着东西送进屋里,垂首一语不发。
冯依依面上无波,心里却不禁着急。林家来人,发现梅桓的事当如何是好?
“妈妈怎么亲自过来了?”冯依依笑着,嘴角甜甜翘着,“我还想等雨小些回去。”
闻言,梅妈妈眉头一皱,赶紧拉着冯依依往屋里带:“可别等了,老太君在家里担心了一晚上。”
冯依依倒也顺从,随着人就进了屋里:“没想到会碰上这事,昨日从银楼出来还好好地。后面想起托道长给老太君做的安神茶,便过来顺道捎着,谁知道外面就封了。”
“谁说不是?”梅妈妈一挥手,婢子们退了出去,“大姑爷过去说了,是那永王府故意刁难咱。放着刺客不去追,为难你个姑娘家。”
冯依依往桌上一看,是给她带来的新衣:“他们也是尽责罢了。”
“我看不像,”梅妈妈知道老太君疼爱冯依依,所以自己也跟着上心的紧,“他们分明是在给咱国公府难堪。”
说着,梅妈妈亲自动手为冯依依穿衣,一样一样打理的仔细。
见此,冯依依心生疑窦,低头看着新衣,款式料子华丽不说,这不是常日里所传的便装,颇有些隆重的意思。
还未相问,梅妈妈先开了口,往后退开两步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全是满意:“谁知今儿怎就落了雨?去一趟将军府也怪麻烦。”
“将军府?”冯依依垂下眼帘,手里一提裙裾,便展开罗兰色百褶长裙,上面绣着清水芙蕖。
“是,今日乔夫人要去将军府,原本林苑小姐要去,这不早上大姑爷过来说人着了凉,留在大姑娘那边。”梅妈妈解释一番,笑着道,“将军夫人知道表小姐从辛城过来,特意让你过去说说话。”
“是这样?”冯依依点头。
这样收拾完毕,简单用了早膳,一行人离开清月观。
梅妈妈去天亦房中取安神茶时,冯依依偷偷去了梅桓房间。
门开着,娄诏已不在,里面的床也空了,只剩光秃秃的床板,连一床褥子都没有……
冯依依心里咯噔一下,身形猛然一晃,手扶上床头堪堪稳住。
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梅桓他伤太重,没挺过去?转念一想,或许是娄诏已经将人带走?
可梅桓的伤势那么重,娄诏自己也是藏在暗处,不能被人知道,是怎么离开清月观的?
没时间想那么多,冯依依上了去将军府的马车。
路上人不多,最近一段日子出了太多事。未来左相马车被炸,傅家旧案重提,昨日永王又遇刺。
可想而知,京城是怎样一副局面。
临街商铺俱是紧闭店门,风雨中给人一种萧条感。
冯依依坐得端正,低头整了整衣袖:“乔夫人去将军府,看来是要定下日子了。”
“应当是,”梅妈妈探过身去,帮着冯依依扶正发上的簪子,“老太君的意思是年前直接完婚。后面,姑娘们的亲事也好准备。”
隔着一层竹帘,冯依依看见前面骑马领路的林晋,风雨中披了一件灰色雨披。
“晋公子的亲事,应该也快定下。”梅妈妈看过去。
到底是家里无足轻重的庶子,梅妈妈也只是简单说说。
半道,快到将军府的时候,乔氏的马车缓缓而来,隔着窗户,同冯依依打了声招呼,不忘提起昨日的惊险。
很快,马车一前一后进了将军府。
相对于国公府的奢华,将军府简单许多。大是大,但是处处透着一股简易,尽是苍劲的树木,极少那些奇花异草。
仆妇们忙着撑伞,雨天出门实在不方便。
林昊焱站在冯依依身旁,平时总是带笑的脸现在略有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