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观。
冯宏达拖着扫帚将每条石径扫干净。
来了京城近一个多月,从最开始的不耐烦,随意应付,到后面的沉下心,认真打扫。
冯宏达发现,在扫地的过程中,石径净了,他的心也静了。
“老爷,歇歇吧?”秀竹过来,从冯宏达手里接过扫帚。
冯宏达一身粗衣,仰头看着偌大的梧桐树,树冠如参天伞盖。
每一日,他都会想冯依依和桃桃,想着人在辛城好不好?
“娄诏可有送信过来?”冯宏达问。
现在想知道冯依依的消息,只能从娄诏那里得到。冯宏达一直隐藏在清月观,做一个普通的扫地老人,从未出去。
秀竹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挽着道髻:“娄大人在前面,正与主持说话。”
冯宏达没再问,只看去前面那丛竹林,青衣男子从中走过。
竹林中,两人并排前行。
“大人放心,老先生的病可以治,只是需要时日长些。”清月观主持道长天亦道,臂弯搭着一柄拂尘,道髻被一朵青玉莲花束起。
道长年逾半百,一头乌发,眉眼慈祥,话语中是女人的温婉。
娄诏颔首,甚少对别人在意的他,对天亦却十分敬重:“谢道长。”
“你,”天亦停步,站在粗壮翠竹下,青色道袍飘逸,“真要这样走下去?”
“是,”娄诏颔首,眼中是明白的坚定,“血海深仇,怎能放下?父母,幼弟惨死,整座府邸铲出。谋逆大罪,我傅家不可蒙这不白之冤。”
天亦摇头,不赞成亦不反对,修行之人会出言提点,但是不会替别人决定。
她不会逆天而行,只心中祈愿,望人能有好结果。
从清月观出来,一直等候的马车过来。
娄诏踩上马凳,抬头看眼高远天空,秋日终是来了。
“大人,”清顺站在旁边,抬起自己手臂让娄诏扶上,“林世子回京了。”
娄诏身子一起,掀帘进到车内。
清顺收起马凳,跟着缓缓启动的马车,看了眼微晃的窗帘:“林世子去扶安,把少夫……冯小姐接回了国公府。”
良久,就在清顺以为娄诏没听见的时候,车内传出一道声音,微凉。
“何时的事?”
清顺顿觉后背起了一层汗,忙回道:“此时应该在运河渡头。”
车内,娄诏手搭在膝盖上,薄唇紧抿。
好,真好。他千求万唤的,她始终不来京城;如今林昊焱轻轻松松就把她带了回来。
“去渡头!”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眼不明显吗?就是林表哥啊,逃避母老虎未婚妻,跑去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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