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做法有点好处,便是杜浮亭住在这里不显突兀,没人四处乱散播她流言,而且不是拎不清的人,在她这儿得了零嘴,知晓她爱干净,都懂走前至少把地扫了,不会说吃得满地狼藉转头就离开。
瞧着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杜浮亭宁可让她们占点便宜,大家都能和气相处,她作为新来的不受刁难。
有时候杜浮亭觉得这般日子,当真是极好极好,缩在京城小小一角,过着偏安而悠闲的生活。她会有些舍不得这份平静,不想让任何人打搅。可她不知道往往越害怕碰到的东西,偏偏越容易碰到。
崇德帝退出椒房殿之后,亲手将宫门关上,苏全福没有丝毫耽搁的连忙给崇德帝撑伞,再想替帝王拂去肩头的落雪,帝王已经自己把落雪打了,淡淡的道了句:“走吧。”
苏全福看不准帝王的意思,只能是崇德帝说什么便是什么,举伞跟在帝王身后,从前都是他给帝王打伞。
可这回刚走没几步,苏全福便见帝王停住脚步,帝王拧着眉头将伞接了过去,非得自己撑伞,期间并没有说半句话。
其实都是些小细节,可这种细节随着时间累积,就逐渐多起来,让苏全福有些诚惶诚恐。
就在他思索近日帝王不对劲之处时,后面小太监见苏全福手里没了伞,把伞给了苏全福,自己与另一名小太监共伞,苏全福稀里糊涂的接过伞。
这一晃神就落后帝王太多,苏全福拔腿追了上去,就在他正追着帝王,眼前忽然冲出只白色的东西,往帝王身上扑去,他没来得及阻拦,让那白色的东西是想往帝王怀里落,只不过帝王侧身躲开,叫他撞上了那坨白色东西。
撞到苏全福怀里的是只京巴犬,身上穿着还红色绣老虎的图案,苏全福扫了眼就认出这只狗,也没有把他往地上扔,而是就这么抱着,连伞都顾不上打。
“它是哪儿的?”崇德帝看着这只有些丑的狗,不自觉地露出嫌弃之色,那狗还想往他这边蹭,也不知哪儿来的狗胆。
崇德帝不喜猫狗是满宫都知道的事,有嫌弃之意也是正常,平常都不会让猫狗这些动物靠近帝王。
倒是苏全福一反常态,并没有先把狗赶走,而是稍微退后了几步,才答道:“这是和淑皇后娘娘留下的京巴犬,留给了曾经伺候过娘娘的红梅照顾,应该是六宫的宫人都去看行刑,没人看住它,这才冲撞了皇上。”
崇德帝眸色暗了暗,盯着似乎想到他怀里来的欢欢:“她养过的狗?”
“是,它就是欢欢。”苏全福点头,觑了眼帝王神色。
之前没着急把狗丢掉,就是心想指不定皇上觉得和淑皇后亲手养过的这狗,想接到乾清宫去养,毕竟也能留个念想。
可让苏全福始料未及的是,崇德帝忍着嫌恶抱起欢欢,温柔的摸了摸欢欢后背,却在欢欢要舒服得打滚时,突然凤眸微眯,节骨分明的指尖就掐在欢欢的脖颈上,眼底的戾气就似是要活生生把欢欢掐死。
欢欢吃痛得想要挣脱,可是不知是不是让帝王身上骇人血气吓到,只能发出细细的求饶之声,眼里都升起了泪水。
“皇上!”苏全福让崇德帝这番动作吓得腿软,震惊地看着面色冷峻的帝王。这好歹是和淑皇后亲手养过的狗,就是椒房殿那些旧人,皇上都能顾念情宜好生对待,为何要跟只狗过不去?
对于苏全福惊呼,崇德帝状若未闻。
大概苏全福不会想到,崇德帝是想起齐嬷嬷曾说过,杜浮亭极喜爱这只狗,日常抱在怀里逗弄,才控制不住情绪。不见这只叫做欢欢的狗前,或许他不会有别的心思,可如今见到就却让他忍不住心生妒忌之意,凭什么她宁可叫只狗伴在她身侧,都不愿意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欢欢:我是狗,不用特别说明,现在你是狗,应该也不用特别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