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件闹得风风雨雨的事,以薛皇后自请皇帝,以皇后规格下葬和淑皇后为终。
高挂的艳阳,湛蓝湛蓝的天空,成片地流云翻滚,在暗自下定决心后,杜浮亭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杏眸沁出点点笑意,这还是她出宫以来第一回发自真心的笑。
未央就站在院中间看她,眼里闪过惊艳之色,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同,杜浮亭哪怕是周遭的普通妇人穿着相似的衣裳,站在人堆当中都会是最特别的那人,更何况如今未央直面杜浮亭。
她的容貌姣好,并不艳丽,身上不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美,而是似流水般无声无息沁入人心,等到发现之时,已经陷了进去。
未央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看呆了,“夫人要不要在外头晒晒太阳?”春日懒阳晒得人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在外面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半截薄毯,是极为舒适自在的。
“好啊。”杜浮亭应下来,未央进屋内搬出躺椅。
杜浮亭下意识跟着她入屋内,抬手就想要帮忙,吓得未央瞪她,慌忙放下手里的躺椅,又不敢推她,只能道:“你怀着孕呢!别动手动脚的,到时出事,麻烦的又是我。”
杜浮亭闻言乖乖站在院子里,没有再靠近未央,免得给她添乱。
未央把躺椅搬到院中间后,还不忘拿了针线盒,让她打发闲散时间,只不过杜浮亭当动了几针,就放下手里活计,道:“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想吃酸的还是辣的?”未央不曾怀孕生育,就是和孕妇相处的机会都极少,不过那日老大夫交代的事,她都悄悄记下了,听闻杜浮亭要帮忙,她熟练问出了口。
“我是想你帮我寄封家书回杜家。”杜浮亭把封好上蜡的信递给未央,眼里露出期盼神色。
之前托谢玉寄回去的书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回信,杜浮亭心里有些不安,她等不及从谢玉那里得知家中消息,才又重新写了封信打算寄回去。
未央瞥了眼杜浮亭,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让人忍不住答应她的要求,可她并没接过她手中的信,如今普通家书从京城到江南,来回少说一两个月时间。
“你难道不想回江南了?这里只是暂居两三个月,就送你回江南,这是统领早安排好的。”反正就相差几个月,还不如安心待上段时间,要是杜家人找上京城反而不妥。
其实她不确定如今母亲与兄长是否已经收到她的信,还是说他们仍在怪她要跟着萧律入宫,所以不愿回信,虽然当时她在书信里说了,她会回家赔罪,可哪里又想到她会怀孕。
“我的身子估计受不住路途奔波,从怀孕到生下孩子,再算上坐月子的时间,前前后后起码将近一载,我怕家中母亲与兄长替我担忧。”既然决定要好生养胎,其他的事情就不得不暂先搁置,包括之前她计划的回江南。
似乎是知道未央顾虑,杜浮亭又补充了句:“他们不会到京城寻我的,也不怕别人知道里面的内容。”
杜浮亭深知自己身份敏感,这封信是写给兄长杜泽看的,其中隐去很多东西,关于杜月满的事她也是只字未提,只是单纯提了自己近况,还用特地用了他们小时候用过的暗号加密,哪怕信落在别人手里,看上去是再简单不过的报平安,就连她交给谢玉的那封家书也是加密过的,就是信封与信件内部也都没有用她惯用的纸张与标记习惯。
未央不自主地挑了挑眉头,她要被杜浮亭说服了,每回杜浮亭行事说话,总能让她对这位娇弱的娘娘有不同看法,这回甚至在她身上看到精明与谋算,不愧是出自商贾之家,还在深宫里待过的人,竟是有瞬间抓住人心的本事。
最终未央还是接过她的家信,“那我帮你送到驿站。”
“驿站?”
见杜浮亭露出迷茫神色,未央就知道她肯定不懂,只得解释道:“如今官家驿站有专门的驿使、信客,驿使主要传递公文、书信,信客便是帮普通人寄送书信……叫离乡的人能更加方便与家中通信。”
“驿站之外也有信客,以前就有,只不过价格比官家驿站的信客稍贵,而且要找到牢靠的信客不简单,不如驿站的信客有信誉有保障,对普通而言少几文钱能糊弄家里人一日的饭菜,对稍有家底的人而言,不至于把信里的事嚷嚷得人尽皆知。”
“我鲜少寄信,若是同谁写信,有府里下人专程送去,或者……”如同她托谢玉送信般,他们手里有自己的法子把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杜家把生意从南做到北,也有着自己的法子传信。
“那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手里的人和钱财自是足够支撑,下面还有平头小老百姓呢,你若是出去看看,能看见外面有人代笔写信读信,就写信的老秀才旁边站着揽客的信客……”未央本是嫌弃杜浮亭当真不知民间疾苦,可是到后面看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就听老大夫说她身体不好,估计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哪里知道外面那些事。
未央找补似的说了:“驿站信客是当今做主在驿站开设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帮你去送信。”
说完就准备往外走,只是她的衣袖让杜浮亭扯住,未央晃了晃书信,无声地问她还有什么事?
“等胎象稳定,我也想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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