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明白自家姑娘怎么忽然间孕吐就这样严重了,吃什么吐什么,不吃也会吐,整个人迅速的瘦了下来,脸色都透着虚弱的病气。
李滨自然是不好进去的,只让丫鬟递了个信儿,郑太医见屋里这情况,便也一起等在外面。
正当两个人溜达到旁边的树荫下躲太阳的时候,李滨余光瞟到院门处走进来的人影,顿时愣了一下。
仲夏正午的阳光打在那人高瘦挺拔的身影上,仿佛化作一道光圈,将来人衬出十二分的出尘俊美来
三爷,这怎么还来了?他不是说不来么?
如此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这真是自己跟了多年的,杀伐决断,计不旋踵的三爷?
李滨发现自己最近突然开始弄不懂自家三爷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了。
但此时疑惑自然不能说出口,他只能赶紧上前道:“三爷——”
想接一句“您来了”,却又觉得这不是在提醒三爷刚说的话就被打脸么?
幸好谢尘根本也没心思管他说什么,只看着慢悠悠过来打招呼的郑太医,对李滨问道:“怎么不进去?”
李滨忙解释道:“白歌姑娘好像不太舒服,里面忙乱着呢,便在这儿等一会儿。”
谢尘眉心轻蹙一下,正准备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翠衣从屋子里出来。
“给三爷请安,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可以请太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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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歌吐了快一刻钟,刚缓过来漱了口,小招从瓷罐子里拿出一个酸梅子蜜饯给她压压嘴里的味道。
含着嘴里的蜜饯溢出来的酸味,白歌刚觉得好了一些,忽然就听见丫鬟们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正是谢尘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白歌将嘴里的蜜饯咽下,便抬头看了过去。
可能是吐得实在难受,她的脸色苍白,眼睛里都蕴着一层泪汪汪的水雾,鼻尖泛着红。
谢尘刚一进来就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立时一软,正想安慰两句。
却见她与自己对视的瞬间,仿佛突然见了什么极恐怖的事物,脸色瞬间更白了。
“呕——”
只见她迅速又弯下腰,冲着那痰盂就干呕了起来。
厅堂里顿时寂静下来,空气中仿佛都凝聚着尴尬的气息。
李滨和郑太医都以极快的速度低下头去,好似都没有看见这一幕一般。
丫鬟们更是都把头压的低低的,没有人敢去打量谢尘的神色。
安静的室内,只剩下白歌止不住的干呕声。
谢尘的脸色阴寒的仿佛能敲下一层碎冰来,他的下颌几不可见的动了动,似乎是狠狠咬了咬牙。
只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寒着一张俊脸坐到了离白歌较远的位置上。
许是刚刚吐过一次,这次白歌只是吐了点水出来。
小招看她缓过口气,似是止住了吐,连忙递了水过去。
白歌漱了口,用帕子掩住嘴角,眼睛却只低垂着,不再看向谢尘。
她真不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面给谢尘难堪的,但是刚刚真的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