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围堵
数万人的队伍,七在广阔的原野间前行。除头尾两段还算比较齐整,中间显得十分杂乱。
头尾两段全是骑兵,起码有三万骑,走得甚是轻松。只是顶着一轮烈日,许多兵将都将衣帽解开,完全不在意形象。
中间的人更多,多数是步兵。一辆辆托运粮食的马车被众步兵护着,显得十分臃肿。这么多人除马蹄车轴声外,几乎听不见一道人语。仿佛是一群失去灵魂的兵将,只顾机械性赶路。没过多久,终于有人声传来。
一个跟在马车后面的半百老兵,突然脚下一滑,身体朝右倒下。右边的年青蕃兵没能反应过来,被他的身体压倒,很快传出一阵喊声:
“明朗大叔、快来人,明朗大叔不行了。”
这支军队几个老大都在中军,尚息东赞朝后看去,见一群人围在后面,不用看清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暗自叹了声,骑马来到这群人中。
“他已经没救了,将他抬到一边吧!他的灵魂将会重归草原,身为化着雄鹰,永
远守护在我土蕃大地上。”
一些士兵脸色涨红,并不是天气热。他们从昨天出来,这已经是第三起死亡事件,都是行军所累。每次有人倒下,总有领导过来忽悠。唯一不同的是,前两次来的只是普通将领,这次是他们的副相大人。一个中年蕃兵实在忍不住怒火,盯着尚息东赞质问:
“尚相,我们为何不将他带上?就算是天葬,扔在路边也太过草率。”
许多人错怪尚息东赞了,他真不是在忽悠大家,只是说出心中的美好愿望。就如同一个走火入魔的骗子,将自己也骗了进去。
“繁琐的仪式只会让他们的灵魂不安,我草原民族随地而居、随地而葬。大家别在打扰他,让他静静趟在草原上,身魂归于自然,早得重返草原。”
大军从叶升出来时,几乎将有用的都搬空了,行军速度很慢。众将像赶羊似的催大家快步行军,天气又热,有些身材不好之人受不了,倒在中途十分正常。
处理完突发事件的尚息东赞回到聂赤宗身边,沉闷走了一段,突然从左边冲来数骑,又是一阵声音传来:
“左边发现大量唐军,正朝我们这边冲来。”
一个反应迟缓的老将呆了片刻,喃喃念道:
“他们不是在攻瞿靖吗?怎么会来这里?”
等这个老将回神,尚息东赞几人已经拿出望远镜朝左边看去。只见一大队步骑兵,在干燥的草原上卷起一路尘埃朝他们冲来,根本就看不清有多少人。聂赤宗正要说话,右边又传来惊呼:
“不好,右边有唐军朝我们冲来。”
“大家不要慌,”聂赤宗虽惊并不惧,大喊道:
“尽量朝前走,不要乱。这些是攻瞿靖的唐军,他们都到了,我瞿靖的大军一定就在前方,大家去前方与大军汇合。”
聂赤宗的希望之声让众兵将振作起来,一个个仿佛在春天里行军,跑得比刚才快得多。他们直向前走,左右两边的追兵只得斜斜追来,虽说越来越近,一时半会并不会被追上。
此时要是从高处看,下面仿佛像是狼与羊之间的战争。人数多的羊群在拼命朝前奔跑,左右两边的狼郡斜斜向中间合围。无论是狼是羊,加起来超十万之数,场面非常壮观。
中间的蕃兵虽在逃跑,并不感到绝望,大家都相信聂赤宗说的。就算普通士兵也
能想到,这些是围瞿靖的唐军,说明瞿靖之危已解。牟如虽傻,有娑摩神师在,一定能想到唐军会来袭击他们。到时候两支兵马夹击,说不定还能将何浩然留下。
高级官将中,只有尚息东赞和几个蕃将一脸忧心,他们从何浩然手里逃出来,知道对方的手段。特别是尚息东赞。原本他的意思是连瞿靖也放弃,全部去后方的乌城。可惜牟如和娑摩禅师都不同意,事先大家根本没想到何浩然会有如此多的兵马。
前方的骑兵没敢扔下后面的老大,并未尽全力冲刺。有力气没地方使,他们跑得十分郁闷。没让他们郁闷多久,最前方的数骑刹住车,惊声大叫:
“不好,前面也有唐军。”
众骑全朝前方看去,前方仿佛是草原的尽头。只见在一座大而不算太高的山前,聚集着大群整装待发的唐骑。山左边是片森林,右边是宽敞的斜坡地,人马俱能冲上去。在前方领军的中年蕃将未作多想:>>
“朝右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