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也不好,万一我们出城,对方调头朝我们杀来?五万对八万,装备不如他们,几乎没赢的可能。”
牟如旁边一个高额大眼的壮年蕃将说:“就算不能战胜,拖到叶升的兵马来应该没问题吧?到时候前后夹击,他们必败无疑。”
叶升那边的蕃军不可能不救,娑摩禅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相信五万对八万,虽打不赢,但拖到叶升那边的兵马来一定没问题。结果出现一场百年罕见的战役。前后两城兵马,居然被何浩然带兵逛了一圈,就将他们全都引出来。
瞿靖这支部队,几乎全是蔡邦家族的兵马。牟如的母亲为了儿子能继承皇位,不惜将老本搬出来为他争功。这些人虽未与何浩然交过锋,没人不忌他几分。大军远远跟着,没过多久天黑了。
这就有些要命了,在中军的牟如急得直抓脑袋,抬头看了眼有星无月的天空,急问娑摩禅师:
“现在怎么办?这里去叶升虽无关险,晚上无灯难以视物,很容易被他们打伏击。”
“派狼卫四处打探,”娑摩禅师没作多想:
“先派一支两千人的兵马为前锋,就算前方再有什么伏击,损失的也最多不过两千人。让大家注意些,他们选在午后离开,有打我们伏击的想法。”
没过一会,从五万大军中骑出两三百人,这些人全是狼卫。本来有狼卫打探就差不多了,怕这些狼卫悄悄被对方干掉。派出两千个相当于敢死队的蕃骑,用快得多的速度朝前方冲去。
这两千骑,领将是一个鹰眼大鼻的中年男子。他的速度虽快,颇为小心。两千人只点了十几根火把,一个时辰后,来到一条溪流前。
现在虽看不清楚,中年领将知道这里的环境。前方的溪流有丈宽,水很浅,将还算平坦的草地一分为二。在溪流的对面,草地逐渐消失。再过去就是一路陡坡山路,斜斜向下有些林地,路虽大套,但与草原不可相提并论。
“前军慢行,德格,你带一百兄弟先去前方打探。”
一个身穿百夫长甲衣的老者呆了片刻,不甘走出队列。一百个手下还未完全出来,突然从前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道声音传来:
“不好,这里有唐军伏击。”
“快退,”中年领将一声大喊,两千骑行动颇为统一,迅速调转马头朝后方逃去
。他们刚离开,一骑冲下溪流,快爬上岸时,从后面飞来数箭,其中一箭正中他的背心,惨叫一声侧翻下马。
前方的有些骑兵已听到惨叫,此时谁也不敢停留,一路逛奔跑到大部队面前,一些蕃兵简直不敢相信能平安逃回。中年领将的背心也有些发凉,快马来到牟如面前:
“二王子,唐军在前方伏击,我军过不去。”
牟如已经从急躁中清醒过来,只是清醒后并未让他轻松,反而更加惶恐不安:
“娑摩禅师,他们在前方堵着,我军要是过去,怕会冲进他们的包围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牟如的话没说完,但娑摩禅师已经知道他的意思。要是不冲过去,对方有可能会分兵前去对付赶来的援军,冲过去有被袭击的危险。娑摩禅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以前的战斗全加起来也没这次费事。正在想办法,从左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二王子、娑摩禅师,左边有大量光点。”
一些蕃将还未反应过来,,右边又传来同样的惊呼,不过说的话更直接:
“二王子,右边有好多兵马朝我们这边跑来。”
“快退回瞿靖,”不待娑摩禅师发话,牟如大吼一声,大军调转方向朝瞿靖跑去
。此时何浩然的大部队,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娑摩禅师没有劝阻,此时他想的更多。他们从瞿靖出来,只留下五千人在城中防御,他怕何浩然会分兵去袭击瞿靖。现在何浩然能出的牌太多,一是去对付叶升的援军,二是分兵袭击瞿靖。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无力,能猜到对方的想法,却无法去阻止。
他们远远看到瞿靖城,还好,这里一切正常。快走到城门口时,他将牟如拦住:
“二王子,不能不救叶升的兵马,何浩然的目的是他们。”
仿佛打了场败仗,牟如已是身心疲惫,摇摇头:
“再是要救,也不能夜里行军,一切等到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