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想偷懒不练功罢了。
山宗笑一声:“阿爹阿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镇儿鼓鼓小腮帮子,又钻回车里去了。
……
那一年的秋日,曾经的关外大地,如今的蓟州一带,有人看见一支奇怪的队伍打马经过。
队伍人数不多,不过几十人而已,但模样分外彪悍,甚至其中还有个人左眼上耸着道狰狞的白疤,看着就不像好人。
为首的却是一对夫妻,男人英俊,女人貌美。
这支队伍一直往前,去了凛凛漠北边界。
四野苍茫,一望无垠,天边茫茫浩荡地铺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连绵起伏的山脉耸立在眼前,山下是一条湍急的溪流。
神容抬头仰望着那山,拢一下身上的披风,手里还拿着誊抄下来的书卷摘录。
远处马蹄声纷至,是那群跟来的铁骑长,他们已探完边防情形回来了。
老远就听见庞录在喊:“无事!”
神容看过去,当年的敌方已退至这漠北深处,而这里的山,她是第一次来。
无事,说明这片土地都还安分,幽州便能太平。铁骑长们如今都知道她本事,策马远远奔出去,只在远处停马等待。
山宗从那头走来,背后正是那绵延不绝的群山,在他烈烈胡服的身影后成了个剪影。
他马靴踏地,长腿迈步,到了跟前,问:“如何?”
神容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回去便可以添一笔了。”
山宗笑:“不愧是我的军师。”
神容竟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得意和骄傲。
他伸出手来:“回去吧。”
他们的马已到了溪水对岸。
神容被他牵着到了水边,停了下来,转头盯着他。
山宗看过来,嘴边浮出笑意:“怎么?”
神容看他两眼:“没什么。”
说着便要如来时那般去踩河中凸出的石块。
手上忽的一紧,山宗将她拉住了,而后一弯腰,霍然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神容不禁一把抱住他脖子,正迎上他黑漆漆的眼。
他嘴边牵开,露出熟悉的笑,又邪又坏:“你不说我又如何知道呢?”
神容盯着他那坏笑的脸,他分明就知道,故意为之罢了。
于是凑近了,在他耳边低低说:“宗郎,抱我过去。”
山宗耳边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漆黑的眼里笑又深一层,抱紧了她,笑着往回走:“是,夫人。”
大风恣意吹拂,吹云现日,莽莽天地浩淼如诗。
只剩下一同远去的人,向着幽州方向的山川树影,身影紧依,渐行渐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