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菱由着他坐在沙发上“爱学习”,自己在厨房内把饭蒸上。邹喻听到动静,立马就说,“许幼菱,我不回学校。这个月没钱了,我要在你这里吃饭。”
邹喻也不管许幼菱同意不同意。许幼菱拿着电饭煲淘米,探出身子。
她忽然俏皮起来,勾起唇角,难得的动人情谊。
“想在这里蹭饭,那你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么?”
“什么?”邹喻有点懵。
“我说,下次见面要叫姐姐的。不然谁留你在我这里吃饭,张口闭口,许幼菱,没大没小。”
“也是我这么好心,要是别人早放在心上。”
许幼菱在厨房吐着槽,她营造的形象就是个被欺负惨了,又忍不住嘀嘀咕咕不满的女人形象。
但邹喻却很受用,他也没叫许幼菱姐姐,反正到最后,许幼菱还是会做上他的饭。
他坐在沙发上,大腿岔开,占据着公寓的地盘,似乎肯定许幼菱被他吃的死死了。
许幼菱做了邹喻喜欢的菜式,两个人吃完,昏黄的晚霞降落在天幕上。邹喻本来还想赖在许幼菱的家,但是那烦人的电话,还是将他催走了。
邹喻挂了电话,他实在不会掩饰,面露烦躁。
“学校有事?”许幼菱不经意问。
邹喻撇开眼,“嗯。不是,家里有事。”他开门,抹了一把头发,想把那三千烦恼给抛下。
“需要我帮忙吗?”许幼菱站在原地,穿鞋,动作不紧不慢,或许只是客套说说。她对别人的家事并不好奇,保持那应有的距离。
邹喻摇摇头,“你别下楼了。我自己出去就好。”
“不行啊,我得给你车费。你不是说,这月没钱了吗?”
邹喻苦闷的神情消失,一笑,“你还真信。骗你的,走了,别送我。”
电梯许久没上来,邹喻直接绕开从楼梯抖着双腿跑下,年轻人跟阵旋风似的,许幼菱是不敢像他这样。
许幼菱扒在楼梯喊,“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啦——”旋涡般空旷的楼梯传来回响。
许幼菱直起身子,淡淡的表情留在脸上,邹喻一走,她整个人就跟抽走精气神,心也变得平稳下来。
她回到屋子内,照例是一根烟和洗个澡,等待那通电话。
邹喻出了门,招了个出租车,赶到护城河一带的河堤口子上。
这一带傍水建了一片声色场所,餐馆,酒吧,ktv,娱|乐城,灯红酒绿,各色的霓虹彩灯撑起整片糜烂的天空。
天上的夜是黑的,地下的众生却是彩色。
他进了一家叫渔火的火锅店,火锅味很重,那股辛辣的味道,邹喻进去就揪着眉头。
邹喻找了一会儿,在四四方方的角落里看到了吆三喝五的邹鹏光,还有他的妻子和自己的弟弟。
火锅还冒着熏疼的热气,邹喻知道自己就过去就会染上那香辛。
有个穿蓝短袖的七八岁男孩趴在墙上哭,整个人贴在墙面上。他的手肘抱在脑袋上,额头触碰着墙,身子一抖一抖。
邹喻透过他,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他叫邹天明,是亲的弟弟,也不是亲的弟弟。他不知道该怎么鉴定,反正不是一个妈生的。
他冷着脸找了个角落待着,没有过去,火锅店的位置太满,服务员很忙碌,也没谁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