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参将?杜参将?您应一声?”
依奴儿眼中闪过狠戾神色,她真想把那人嘴撕了。
“杜参将在和我歇息,你们也要进来看嘛?”不得已,依奴儿夹着嗓子,又娇又媚声音听酥了那人半边身子。
“真真惹人烦厌呢。”
那人讪讪笑了几声,搓搓鼻子,半酸半醋心道:“是京城来的狗东西,打仗还是来享受的,呸!”
耳听门口静下来,依奴儿收拾目光,松口气,她将杜明半拖半抱弄到床上。
杜明眉间痛苦神色愈重,咳着喘着。
依奴儿手伸进他怀中,摸到药瓶,还没来得及高兴。
杜明闷哼着,手不受控制地胡乱挥舞,药瓶与慌乱中被打落在地。
依奴儿忙蹲下去捡,却呆在原地,地上除了碎片之外,别无他物。
原来那药瓶早已空空,原来杜明这些日子,无论是上战场,或是日常生活,遇到蛊虫发作都是在硬挨吗?
依奴儿心如刀绞,急气之余。
她松开杜明的手,起身去找唐灼。
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
“别去。”杜明喉头沙哑,像个破锣。
“我没事,我……咳咳。”
依奴儿甩开他的手,神色冷酷。
“我要去找军医,你不许也拦不住我。”
依奴儿步步往外退去,谁知刚转身,却被杜明搂住腰,却因他双膝无力,连累依奴儿一齐跌倒。
杜明捂着胸口呻吟一声,手却死死攥住依奴儿手腕,依奴儿发狠要挣开,却见他眼神湿漉漉的,满是祈求:“求,求求你,别去。”
“我死不了的,”杜明神色认真,尽管痛到唇都在颤抖,却还是撑着。
“我这个毒,清不了的,我想在死之前,为自己活一回,童清。”
“你成全我好不好?”
依奴儿却像被砍断尾巴的猫,猛地推开他,不可置信地看他,她嘴唇翕动:“为什么……”
六年前,在观星楼地窖里,奄奄一息的杜明对依奴儿微笑,为她苦口婆心要他向负责人低头认错,好歹能捡回一条命时,喋喋不休的样子。
杜明只是静静看她,他眼眸清澈见底,似是能看进她心底。
看着童清在他面前泪流满面,甚至是崩溃大哭,杜明神色满是心疼,却没有,半分后悔。
“童清,我不想再杀人了,这种生活简直生不如死。”
“童清,他们知道我在乎你,所以别再随他们的意逼我了好吗,我想要为自己而活,随着心意,不然,我还不如去死。”
“你成全我好吗?”少年干涸血迹自额角流到嘴边,他狼狈到尘埃里,笑却明朗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