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轲掀开门帘进去的时候,里边正好有几个人在,看见有人来,目光一齐看了过来。
迎着这几个人打量的视线,周时轲摘下口罩,其中一个男的立马滑下了高脚凳,“艹,周三你你你真回来了?”
“你不是去江城唱歌了?不唱了?”有人问。
来这家店的都是熟客,老板也是二代圈子里的,在场的人就算不熟也都认识,看见周三后皆是一愣。
自周三高中,高二还是高三来着,自请要去江城,之后都是寒暑假才会回来一趟,出来玩的次数也少了,不一起玩儿,知道的消息就少,关于周三,最后都只剩下了一个听说。
而这六年,圈子有些人因为家里破产而销声匿迹,也有些人借着好几股东风发起了财,多了不少生面孔,这么一来,知道周三的人见过周三的人越发少了。
只有在微博上刷到的时候,认识的人会说一句“这就是周家那个老三,唱什么几把歌嘛”。
他们觉得周时轲变了很多,瘦了些,也冷漠了许多。
老板戴好手套,看着趴在床上的男生一眼,无奈道:“当初你跟我说你要把纹身洗掉的时候,我就说考虑好,洗的时候多疼啊,现在又来纹。”
“还是那只凤凰?”
周时轲想了想,说:“不要凤凰,要乌鸦。”
老板微微惊愕,“乌鸦?”这可不太吉利。
周时轲扭头看了老板一眼,“我说纹,你纹就行了。”
他眼里有着隐约的不耐烦,老板一愣,立马举起图纸,“好嘞三哥!”
纹身的过程很疼,周时轲却眉都没蹙一下,好几个小时,老板说好了,又说下周要来添色,周时轲慢条斯理穿上外套,挽起衣袖,他左手手腕上有很深的咬痕,已经结了疤,留了痕迹。
“手腕上帮我纹一丛荆棘吧。”他扬起眸子,“疤痕太难看了,不是吗?”
已经意识到周三可能是遭遇了什么的老板避开周时轲的视线,只应好的。
直到全部结束,周时轲结账离开,老板放好工具从房间里出来,外边好奇心爆棚的一群人立马围了上来。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回来?”
“你问了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没有,我有个趴。”
“他纹了啥啊?”
老板烦死了,他到现在还心脏砰砰跳,如果说以前的周三只是发火的时候令人害怕,那现在的周三就算一言不发地看着你,都让你心里发憷。
“有本事自己去问,妈的我去个洗个手,一手的冷汗。”
周时轲开上了自己的车,肩后和手腕还隐隐作痛,他觉得痛,又觉得爽快,什么高不可攀的凤凰,他就要做那无情冷血、食烂肉饮污血,来即是不详的乌鸦。
他曾把自己伪装得单纯无害,结果呢,还是被人一脚踩进烂泥里。
妈的又想起了傅斯冕。
周时轲眼眶一酸,脚下油门直接踩到底,没劲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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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里,周时旬正在逗他的狗玩儿,三只狗,按照年龄,分别叫阿周,小时,颗颗,完全就是跟着周时轲的名字谐音取的。
周时旬正在给阿周喂桃子。
周时轲走过去把阿周拎开,“它现在还不能吃水果。”
阿周不满地跳起来,周时轲把它推开。
“哟,布加迪回来了?”自周时轲得到了那辆布加迪之后,周时轲只要开着这辆车出门,回来之后一准能看见周时旬这副阴阳怪气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