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门口又对江子晋道:“你先在此处,有事孤会叫你。”“是。”李语嫣躺在偏殿的床榻上,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楚长安要上前去看,却被素习拦住:“娘娘还是就站在此处吧。”她不解,眸中带着愤怒地看向皇后,后者也还是趾高气昂的模样。“人孤要带走。”男人冷冷道。“你下旨,人随你带走。”“好,”他毫不犹豫,“将江子晋叫过来。”楚长安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大致也明白了一些,只是不知道皇后对语嫣做了什么。她虽未曾给人治过病,但看到榻上的人苍白的脸色就可知她不是睡过去,一定是被人用了手段昏过去了。江子晋进来立即上前将人从榻上抱了起来,楚长安试了试她手的温度,发觉冷得如同冰渣。她顿时心疼了起来。回到太子府,任凭那些大夫进进出出,她都守在李语嫣的榻边,用温温的手巾为她擦着手臂与额头,动作重复了许多遍也没感到疲倦。看着李语嫣,她总是会想到当初在掖庭中发han晕倒的唐又蓉,也想到姚碧落拖着不灵便的腿脚一遍又一遍的换水的样子。自己与姚碧落两个人靠着少吃几口饭,苦苦坚持着,那时的她们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醒来,但除了耗下去,她们别无选择,虽然将奄奄一息的唐又蓉救了回来,姚碧落也瘦的不像样子了,因为她依稀记得姚碧落总是会偷偷地将她碗中的饭菜再分些给自己。想到这点,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一般不停地掉落。有人从后面轻轻捧住了她的双肩,她能感觉到,是李弈朝。“去休息吧。”她已经半日没有起身了。“大夫怎么说?”她转眸去问他。“人没事,但中了毒,怕是需要解药。”“方才在栾宜殿,你应是看到了语嫣的状态有异,为何不直接问皇后,这样这样只将人带回来根本无法解决问题。”她没能控制住情绪,也没顾及李弈朝在府中诸人面前的面子。“我有把握,相信我好吗?”楚长安不知是被刺到了哪根神经,眉头抽动,不可置信地道:“你该不会是…连语嫣都要利用吧。”“你便是这么想我的?”他眉宇间顿时布满不可思议,看着她的目光中的失落隐隐若现。她看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话确实有些过分。她垂了垂眸,没有要向他道歉的意思。事实上她的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一次次的利用所带来的伤害早就扎根在她的心头,总会在不经意之间被勾起。他看着女人转头去不再看自己,心中也有一种难言的痛苦。傍晚,楚长安安排好了偏殿的事宜要回主殿,途径书房见灯还亮着,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还没等她推门,里面的人便先出了声。“进来吧。”她闻声没有动作,还是江子晋从里面将门打开。她向里看了一眼,见男人坐在案前看着自己,才有些迟疑地迈步进去。直到她走进来,李弈朝才看到她身上穿的衣裳单薄,抿了抿唇,他还是上前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为她穿上:“如今夜深天便愈发凉了,还穿得这样少。”他这样,反倒叫楚长安感觉有些愧疚。“我…下次不会了。”不知这话中意所指的是哪一件事情,但男人还是点了点头。“今日偏殿中人多,我也没有机会向你说明,其实早该告诉你的,是我的错。”他用修长的手指替她理了理带子,柔声道。“你答应了母后什么?”“恢复霍渠的官职。”她点头,又问:“可是朝中局势有异,需要用人?”李弈朝看着她,竟是笑了。她果真是懂他,这才是真正能与他并肩同行之人。“父皇病重,朝中局势有异都是迟早的事,现下只有先将权利制衡住,才能平稳地度过后面的危机。”“那语嫣…”“事先我并不知情,皇后有这样的要求也在意料之中。”“将计就计?”
第六十一章在别处补偿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聪明。”她还是有些担忧:“语嫣何时能拿到解药?”“我怎么发觉你比我这亲哥哥对她还要上心。”她瞪了他一眼,侃道:“亲哥哥没有良心,我这个做嫂嫂的总要替他还一些吧。”“放心,此事我有分寸。”*日子也算是平稳地过下去,楚长安一心只在府中照顾李语嫣,虽知她是被下了毒要有解药才能好,她还是没日没夜地翻查医书古籍,心中多少报了些希冀。原本一直只冒犯礎国的渭国,因澧国相助礎国而兵败心有不甘,对澧国边界屡屡进犯,致使边境百姓苦不堪言,起先李弈朝早有所料派兵去镇压但却一直未见起效,谁知霍渠竟自行请命前去。虽知他是为了邀功,但朝中可用之人不多,除了这个法子确实没有更好的了。朝会结束,李弈朝头一次没有着急回太子府,而是去了栾宜殿。“此次霍渠若是立功,孤便照例封赏,放出霍沛歆。”皇后仔细看着他,笑道:“好。”他不说话,也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半晌,皇后才叫了素习进来,将解药递给了李弈朝。“你我母子走到如今这一步当真有些可笑。”李弈朝接过解药,在手中转了转,笑道:“是您与语嫣,而非孤。”比起语嫣,他根本就没怎么在皇后的身边长大,母亲离世那年,父亲为了补偿对母亲的愧疚,即使他年纪尚小也力排众议将他封为亲王,皇后想也是因为这个才拼尽全力要抚养两人。只可惜李弈朝直接不与她同住,只有语嫣年纪小,她亲自照料。但没想到的是,母亲的死亡成了语嫣心中的伤疤,由此无论是与皇后或是皇上都不亲近。皇后不言,手中的玉如意都要捏碎,面上却还是笑着:“陛下尚且在世,朝儿行事还是不要太过逾矩。”“母后说这话,好似在期待着什么,只是孤想说的是,您安分地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高枕无忧,但若要伤了孤身边的人,您还是小心您那得来不易的宝座。”这样阴鸷的李弈朝她没怎么见过,威胁的话却不容反抗,叫人不住地发冷。“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叫梦枫的下人,孤已经替母后管教了。”“你!”皇后惊怒,“你不会当真想要楚长安为你生孩子吧?”“有何不可?”他没有丝毫波动,毫不犹豫地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她是礎国人?从前本宫随你怎么闹,但你现在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顾了呢?!”李弈朝盯着皇后,幽深阴暗的眸子透露出威慑之气:“不用母后操这个闲心了,您还是修养好您的身子吧。”说罢,转身离开了栾宜殿。疯了?确实。连皇后都觉得他疯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每次看到楚长安,就会幻想到他们的未来,想到以他和她的呵护,这个孩子一定会幸福地成长。而楚长安也一定会是一个极好的母亲,他童年的那些不圆满因为楚长安的存在而被填满,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更好。比起美好的以后,这有什么赌不得的。*李语嫣服了解药过了半日才醒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