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听到这番话,霎时间脑子不受支使,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被困在府中的是…是哪一年?”“澧国十二年,也就是六年前。”何濡沫看着她惊措的神情,有些不解。六年前…也就是说,当初她还是崔槐序时与李元纬的感情原本就是一场计划好的利用,甚至那时她已经成为了别人感情的外来者,多可笑啊!此刻她再想起那个偷偷带她去玩的少年郎,那些装出来的爱意简直就像洪水猛兽。楚长安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是有多不受控制,何濡沫以为她不舒服,伸手要去扶她。李弈朝从宫中回来,听辞禄说何濡沫来了,赶忙向内殿去。楚长安听到了外面侍女的行礼声,才回过神,定睛看向殿门口。李弈朝进门的那一瞬,看到楚长安的好像遭受了大劫一样的神情,心底的心疼忽然被揪出来。何濡沫赶忙上前行了礼。“参见殿下,娘娘为妾身受伤,妾身便想着来探望。”李弈朝扫了一眼坐在榻上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的楚长安,冷冷道;“释王妃还是不要乱出王府了,太子妃可不是次次都能替你挡灾。”
第二十八章被打扰
这话说得客气,但却话里有话,何濡沫闻言有些尴尬无措。“是…既然见到娘娘妾身也安心了,也不便再打搅。”“慢走。”他面上的表情极有分寸,但说出的话却是冷冽干脆。待到何濡沫离开,李弈朝才走向床榻一侧坐下,看着她。楚长安也一直看着他,眉眼中颇有几分打趣。“刚刚孤一进门便见你那样的神情,你们聊了什么?”她看着李弈朝,目光灼灼,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李弈朝不得不承认,楚长安的容貌是极具魅力的,修养了一晚后,面色也愈发红润,又加之被一双秋波暗藏的眼睛黏上,他没忍住悄悄吞咽了口水。楚长安捕捉到了他那细微的吞咽,原本就是想要借此掩饰他的怀疑,见他这样,便知自己得逞,嘴角也更加无顾忌地扬起,像极了美艳又尖锐的蔷薇。只是楚长安也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容易就被分了心。半晌,男人也没着急要她的回应。“殿下?”她启唇柔声问道。李弈朝这才回过神,偷偷深吸一口气,敛了敛神色道:“你方才是不舒服?”“啊?”“方才孤进来见你面色不佳,所以问一问。”楚长安看他极力掩饰的样子,看来方才那一番眼神交流,对李弈朝的杀伤力不小。“你的伤口可有好些?”李弈朝看她笑而不语的样子,幡然醒悟,自己被耍了,她那样分明就是为了见自己出丑。可恶!忽然,男人的脸上挂上了邪魅的笑,眉头挑动,带着有磁性又好听的声音向榻上的人靠近。“孤看看你的伤口。”他这话一出,楚长安却是原形毕露,慌张地捂住胸口,言语也不大利落:“殿…殿下,那伤口可是在背后。”“嗯,孤知道。”说着,一只手就已抚上了她的薄肩,目光亦是叫人浮想联翩。楚长安慌乱,没等他用力,自己便已开始发力抗拒:“殿下扯到妾的伤口了。”“孤还未用力。”男人不断靠近,楚长安的身子却是尽力后仰。口中的话也变得琐碎了起来:“是真的!医官说上完药后碰都不能碰,更别提扯动到皮肤…”瞬时,一股熟悉的脂粉香袭来,楚长安忽然停止后仰,反倒凑近向李弈朝身上闻去。这味道熟悉又特别,上次她闻到应是在…在从宫中回府的马车上,那岂不是霍沛歆的味道!她拱了拱鼻子,又奋力确认一番。自方才她停止嘟囔,李弈朝便就僵在了原处,冷冷地看着她。“你做什么?”他语气淡漠,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挑逗,甚至染上了一丝疑惑。楚长安正了身子,娇俏地瞪了他一眼,秀气的嘴巴撇得用力:“殿下身上这味道怕是不寻常呢。”李弈朝迟疑一下收回了手,不理解她语中意,眸子眯了又眯。“殿下进宫怕是不只是参加朝会吧?”听到这,李弈朝才意识到她的意思,坐回了原处,勾唇道:“当然不止,但孤何时需要向太子妃报备了?”楚长安嫌弃地看着他。“自然不需要,妾只是担忧殿下的碎桃花给妾招揽来什么麻烦。”“孤看你挺乐在其中的,那日…”没等他说完,楚长安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爱翻旧账可不是什么好事!”李弈朝亦是愣了,看着这样近距离的人,他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何处。片刻,楚长安意识到了不妥忽的松开手,却被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腕。这次他倒没用多大力道,两人沉溺在了对方的注视之中,一对眉眼柔情似水,一对眉眼灿若星河,这瞬间两双眼睛发生了奇妙的碰撞,纠缠在烈日秋风里。“嫂嫂!”
第二十九章崔家的仇得报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李语嫣一手端着药,直接推门而入。看见榻上的两人,她直接愣住。他们亦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唐突进来,楚长安立刻用力将李弈朝的手甩开。掩饰道:“语嫣…额…”“你怎么来了?”李弈朝的语调不似楚长安那般心虚,颇有些理直气壮。“我自然是来给嫂嫂送药,嫂嫂伤口还未愈合,皇兄还是不要同嫂嫂打闹了。”说着将药端至塌边,认真地看着李弈朝。楚长安看李弈朝一副怒气快要喷发的样子,赶忙伸手将药碗接过来。却被男人抢先了一步。“知道你的心意了,赶紧回去休息。”“皇兄!我打算留下来照顾嫂嫂的,你…”李弈朝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饶是楚长安也一哆嗦。“子晋,带她下去休息。”江子晋进来将她带走,走之前她还极不情愿,但看到楚长安面上的笑容,到底还是平复了下来。她走后,李弈朝才给她喂药,只是神色又变回了平淡如常。楚长安看着,笑道:“殿下当真没查到那些人吗?方才你与释王妃说的话可是有深意呢。”他送到楚长安唇边的药勺忽然停住,放了下来:“此刻养伤才是大事。”“作为受害的一方,妾总该是有知道的权利吧。”李弈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片刻才开口:“释王妃在释王府的处境不好,但释王宠她。”“那些人是芸妃母家的人?!”她惊诧道。“好了,”他起身,“你知道这些就够了。”药碗被递给了唐又蓉,李弈朝直接拂袖而去。留她紧紧蹙着眉头在床榻上思索。几日后楚长安感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想寻个由头出太子府。但是又想到李弈朝会派人跟着,不方便她做事,思前想后还是主动去了书房报备行程。“进来。”她听到回应,才轻轻推门进去。此时江子晋正在里面,她进去时他们的脸色似乎都很沉重。看见是她,坐在书案前的男人眉头有些舒展。楚长安咧着嘴笑道:“打扰了…额…殿下喝茶。”她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案前。李弈朝看出她面上的笑僵硬生涩,挑眉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楚长安早知自己会被看透,尴尬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毕恭毕敬的江子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