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留了?”“是,方才奴跟着那个小侍女,发现她确实是给素习递了个东西。”半晌,楚长安不说话了。风未止,树亦浮动,那声音惹得她心乱。李弈朝去寻她时只见她坐在凉亭中,瘦弱的肩倚在柱子上,未梳整齐的发丝刻画着风的走向,他站得很远,但这场景却近得像一幅画铺陈在他面前。李弈朝放轻了脚步走去,才见她并未睡着。“外面的风愈发凉了,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在外面吹风。”楚长安看了他一眼,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迎着阳光面带笑意:“但外面也有阳光,它是暖的。”李弈朝闻言示意让身边的人都下去,园中只剩下两人,问道:“你为什么听了崔家的事有这样大的反应。”
第十七章她不会有孩子
“因为愤恨,愤恨一人犯错满门皆诛,哪怕其中有忠臣良将也不可能因为功绩而幸免于难,就像我那日在皇后宫中习礼,我若犯错便要伤及我的陪嫁侍女,你们这澧国的规矩,真是好不讲理。”她记得崔府被屠的那个晚上,哥哥还披着没有修补好的战甲,又去了前线支援,一想到哥哥回来后没了亲人还要被降罪,楚长安便没有办法原谅那个冰冷的朝堂,原谅李元纬。李弈朝走到了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愤恨是因为感同身受?”楚长安惊讶,疑惑地看着他。“你被关在礎国掖庭八年,一个嫡长公主因何进去很难不叫人怀疑。”这不是什么难查到的事,当年在礎国此事是人尽皆知,那时她能出嫁,有些人还替她欣喜。片刻,她轻屑笑道:“原因…与崔家大体算得上相似吧,但又觉得功过不能相抵,那还论什么功过。”“这事叫你这样愤恨,愤恨到身体虚弱,你这心性当真是冲动到能想出大婚之夜弑夫。”楚长安不说话了,只静静地闭着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感觉。顿了片刻,李弈朝又道:“早点回去吧。”“殿下。”她叫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李弈朝。“今日母后差人送东西来,妾却觉得不只是那么简单。”李弈朝闻言回了头,楚长安也将身子正了正面向他。“你想说什么。”“起先妾以为殿下为了妾赶走那两个下人,只是为了表面上做出维护妾的样子,但现在看来,殿下怕是想要一石二鸟。”见他不搭话,楚长安继续道:“妾且不知您与母后是否和睦,但就近日妾所看到的,你们也在互相防备。”“你好像忽然聪明了一些。”看到那个玉佩已经被挂在了他身上,果真是很衬他。她不想废话:“我们做个交易吧。”他眉头一皱,原本平静的眸子忽然沉冷下来,勾唇道:“先说,你拿什么作资格和孤交易。”楚长安似有凌波的眼眸镀上了一层坚定:“妾嫁过来不就是最大的资格吗?”“你威胁孤?礎澧联姻从来都不是澧国有所求,大婚那一夜你就该明白了。”楚长安自嘲道:“妾哪敢,嫁过来便就要仰仗殿下的权势,从未想过礎国嫡长公主的身份能带来什么,但大婚那夜不也证明了妾用这身份赌赢了。”她面容苍白,几乎没了血色,但目光坚韧,身上随风摆动的衣带,又为她增添了一丝破碎感。李弈朝见她将野心表露无疑的样子,不觉有了兴致听她说下去。她缓缓站起:“殿下需要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太子府,而妾需要殿下的庇护。”“你这交易可真是不对等。”见他嘲讽,楚长安还是面不改色:“妾嫁过来,于澧国是外人,若想安稳地活下去,自然少不了一个依靠来保全自己与身边人。”“殿下处处拿我挡箭也无妨,就像殿下要在旁人面前与妾做出一副恩爱模样,风声传入礎国耳中他们也没有把柄可抓。”李弈朝就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带着什么样的情愫。楚长安垂了垂眸,自嘲道:“两国联姻的关键,是生出一个有两国血脉的孩子,其实殿下也知道,两国的交易实际并不对等,若妾有了孩子,被牵制住的只会是澧国。”“你不会有孩子的。”他这话说得决绝,一点也不需要考虑。“是啊…”她伸手去抓阳光,却与疾风撞了个满怀,不禁哆嗦一下。“若妾想,也会不择一切手段爬上殿下的床榻,机会总是有的。”李弈朝试图从她眼中看到波澜,却好像只看到了微微的波光。“但请殿下放心,若殿下允了这个交易,妾就敢保证殿下未来的孩子,不会沾染分毫礎国血脉。”
第十八章用自由去换
李弈朝看着她,半晌未说话,失笑道:“孤允了。”言罢,潇洒转身离去。楚长安望着那背影,眼中情蓄满了泪,却强忍着一滴都未掉落。用自由去换大仇得报,也许…是值得的吧。也不知为何,两人就互相默认了这场交易彼此都会履行承诺,不需要抵押。没几日,楚长安就揪住了那小侍女的错处。“那妆台是谁整理打扫的?本宫这几日虽是身体不好,但也不见得你们就可以马虎做事了。”下面站着的侍女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个。无人作声,楚长安给了唐又蓉一个眼色。唐又蓉上前对站在最前面的管家问道:“管家,前几日内院忽然拨进来两个小侍女,不知是哪两位?”“是…梦枫与若蝶。”“前些日子犯了事的那两个侍女做的便是内殿的洗扫,这两个莫不是替了她们的活。”“殿下起先说她们的位置先空出来,但这样一来内殿洗扫的活无人做,老奴便做了主将她二人拨进内殿了。”“管家此事怎么未同本宫说呢?”楚长安面带笑容道。“这是小事,娘娘您前几日身体不适要好生将养,老奴自是不敢用这样的小事来烦扰您。”楚长安不再看着他,而是转眸向下面的人肃声道:“梦枫与若蝶过来。”随后站出来两个侍女,其中一个便是楚长安先前注意到的。楚长安对两人温柔笑道:“犯了错不打紧,只是方才本宫问去你们也不认错,这样的人,本宫当真是不敢留。”两人先是一惊,赶忙跪下,那个面熟的侍女却是面不改色:“娘娘,先前奴婢来时,又蓉姑姑也未曾交代此妆台不能沾水清洗,奴也不过是想尽心办事罢了。”没等唐又蓉辩解,楚长安已经变了面色:“你叫什么名字?”“奴梦枫。”“劳烦管家告知下去,将梦枫调出内院。”管家一惊。“一个妆台不打紧,只这认错的态度日后是否败坏了德行也难说,到时候,本宫可担不起这管教的干系。”那侍女还是一副倨傲的样子,甚至连头都高于别人。“娘娘,这太子府人员的调配向来是大事,还请娘娘三思。”楚长安原本想着这太子府无外乎也就几个恶茬,这一遭下来,恐怕为首的就是一个大问题。她盯着管家,嗤笑出声:“大事?管家不若好好听一听自己现下在说些什么,方才又说了什么。”“本宫此话已出,日后若是还在内院见到这丫头,那管家您也可以修养一段时间了。”那侍女不说话,但头却没低下半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