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堰丛心都要碎了,这天雨歇回去时,盛如宝已经发起了热,昏昏沉沉的躺在他怀里,眼皮和鼻尖的红犹未退去,眼睫不安的颤动着,时不时还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心急如焚的将人带到村长家,也顾不得被人看见,直接抱着盛如宝进了屋,让从京城跟着他来到这青峦村的宋医师为盛如宝诊治:“勘脉象有些忧思郁结气运不畅,思伤心脾,又冷热交替受了凉,染了风寒。这夫郎体弱,寻常风寒的药用不得,还需几昧安神补气的药,我手头没这些药材,恐怕都得去县里药房里拿。”
这一来一回的用时久,柳堰丛直接抱着盛如宝带上宋宋医师上了马车,去往县城。
他将盛如宝抱进县衙内院县令的卧房安置下,喊仆役去端水来,并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
盛如宝的脸被柳堰丛遮住了,仆役只能根据身型猜那一定是个漂亮的哥儿。
柳堰丛小心地将人放到床上,为他换了外衣,又伸手去捂他捂了一路也没热起来的冰凉的脚,他这会儿什么遐思也没了,只有满心的懊悔与担忧。
他无声说:我以后再也不管你是何缘由接近我,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不会让你有看上别人的机会,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他亲了亲盛如宝的耳垂,祈求道:“快些好起来吧,你要什么我都给。”
喜欢金钱也好地位也好,亦或是……他都会把他喂饱,不再被他人吸引。
盛如宝夜里发起了高烧,浑身都变得滚烫,嘴里发出难受的呓语,柳堰丛一夜没睡,焦急得照顾着他,连带着宋医师也只能连夜在门口候着。
早晨时,盛如宝的烧才退了下去,柳堰丛松了口气,抖着手为他擦拭身体换掉汗湿的衣服,末了将人抱进怀里,频频亲吻他的发丝,劫后余生般露出有些难看的庆幸的笑容,他叹道:“真娇啊宝贝,以后谁还敢说你呀?”
他抱着半睡半醒着的盛如宝给他喂了些好克化的食物,待准备给他喂药时,颇有些如临大敌。
昨天盛如宝尚且是昏睡的状态,柳堰丛喊了他几句,盛如宝神志不清的咕哝了声,柳堰丛将人抱到怀中给他喂药,才喂了两口,盛如宝就小脸一皱,把嘴里的给吐了,然后怎么也不肯再张嘴。眼睛都还闭着,就直把脸往柳堰丛怀里埋,想把自己藏起来,弄得柳堰丛哭笑不得。
后来他硬是捏住盛如宝的两颊嘴对嘴把药喂了进去,药倒是喂完了,人也呜呜的又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柳堰丛心疼的要命,给他吃了几颗蜜饯,像哄小孩儿般抱着他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沉沉睡去。
好在这会儿烧退了的盛如宝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加之玄色也在让他乖乖喝药,盛如宝就苦着脸,乖巧地把药喝完了。柳堰丛觉得他这小模样十分可爱,可他提了提嘴角,却笑不起来,是他害他平白糟了这一场罪。等他喝完了,柳堰丛快速塞了一颗果脯到他嘴里。
将近巳时的时候,仆役来通报说谢丰和林水秀来了,昨天柳堰丛就让车夫去告知谢家了,免得他们担心,他们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赶了过来。
此时的盛如宝已经醒了,脑袋还有点懵懵的看向柳堰丛,柳堰丛道:“我先出去避避嫌,等会儿再进来。”
盛如宝点点头。
谢丰和林水秀跟着带路的仆役来到盛如宝面前,一路上遇到的仆役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林水秀打量了下盛如宝歇着的这间屋子,屋子很宽敞,处处显露着富贵,看不出是什么木材做的桌椅十分有光泽,盛如宝身上盖着的薄锦被,上头还有金线绣着的祥云纹。
林水秀心中有些不安,都没敢坐下,屋内还有未散的药味,漂亮哥儿的脸色有些苍白,瞧着是病了不假。
他担忧的去摸了摸盛如宝的额头,问到:“摸着倒是不烫,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就是没力气。”
“怎么会病着了?”
“昨天去画画的时候淋了点雨。”
“哎,这大热天的,淋点雨就能风寒,每天好吃好喝的,身体怎么就没好些。这谢芒回来知道了不得急死,怪我们没把你照顾好。”
“别和他说,是我自己没注意。”
林水秀又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有瓷器摆件,有挂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没来过这般大的宅院,也就看不出这间房是主人房,只是觉得盛如宝一个画师,给他安排这样好的房间,有些说不过去。
“你现在能起身吗?我去问问抓的什么药,咱们回去养,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
柳堰丛敲了敲门,林水秀和谢丰有些生疏的向他行了个礼,柳堰丛说:“这些日子辛苦范画师了,没照顾好他,还望你们见谅。”
林水秀和谢丰应付不来这样的话,有些局促的说:“没事,我们带他回去休息几日就好了。”
柳堰丛正色道:“他这会儿身体还没好全,恐受不了车马颠簸,他是和我一道出去才染上了病,我必然要将人医治好了再全须全尾的给你们送回去。”说完他让身后的宋医师去和林水秀和谢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