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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栎楼顶层。
安阳公主凭栏而望。
相比起在座的不少人显得格外清雅的装束,却不会让任何人忽略她的存在。
而在看到她身边并没有杵着一个褚公公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默默在心底松了口气。
一方面是觉得那人表里不一的过于真实和明显,另一方面是觉得他在安阳公主身侧绵条如白兔的样子看着瘆人。
大部分人对于奸宦的想象,还局限在面部圆润,身形敦厚,眯眼,刻薄目中无人,手里拿着拂尘,声音尖而刺耳之中。
……这样说起来是不是已经非常具象化且单一了。
事实上这样的也不少。
可大名鼎鼎的褚公公几乎一个不沾,他的容貌甚至超脱于不少世家子弟。
非常脱俗,且站在安阳公主身侧时,如果忽略安阳公主本身的性格和他的身份,看起来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合理,但确实存在。
安阳不喜吵闹,却也在这个时代的宴会中习惯了喧哗与热闹。
湖边几乎称得上是人声鼎沸,水面的龙舟争先恐后,形成数道齐整的波纹。
夜晚的玉京四处张灯结彩。
安阳身侧的桌面爽放着暮栎楼的端午期间的特色五彩粽。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看着挺好看的。
应该不便宜。
出宫前与绞尽脑汁想勾引人的褚公公来了一场热烈的临别吻,像是要将这大半个月的空虚给补回来。
缠绵到她的舌尖都发麻了,呼吸急促头脑发热,最后竟在放肆的吞咽吸吮中有些缺氧。
以至于安阳此时此刻甚至还有点迷之困意。
如果不是要准时赴约,她此刻多半已经洗漱倒在床上了。
“殿下可是事务繁忙,若是如此也可不必强求赴这约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旁边有人踌躇着开口。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引起远眺中的安阳的注意力。
她侧过脸,眼中映出了出声人的模样。
安阳:“……”谁。
宜春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提醒自家主子。
场面一时之间竟有些迷之尴尬。
“是在下不周,在下为方家羡青之兄,字伯贤。”
方伯贤恭了恭手,面上带着温厚的笑,态度不卑不亢,算得上有礼。
安阳思索中点了点头。
“本宫来主要是成全羡青的名声,赴约是其次。”
安阳垂着眼,声音平淡无波。
漆黑的发丝贴在她的脸颊边,灯火的光亮落在雪白的脸颊上,无暇如白玉。
正如皇帝常会在科举后莅临烧尾宴般,她赴花神节后的受印人的约,也是全一个体面。
对于她而言是小事,可对于方羡青和荣临公府而言,却影响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