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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上刑了?”
安阳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出了口。
她明明是疑惑的语气,眼里却满是笃定,像是分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褚卫眼眸微睁大,言语间掺着笑意。
“殿下言重。奴怎会对一个大家小姐行那血腥之刑?不过是找了个地,把她关起来问上了一问,可未在她身上留分毫伤痕。”
安阳眼瞳一转,了然。
哦,阮明珠身上没受伤≠他没动手。
巧妙的办法多得是,即便他真的没下重手,只是精神恐吓,也远非常人能接受的范畴。
褚公公走到安阳公主的身侧,跪坐在地上,抬起手为她斟了杯茶。
“有关于您之前被卢氏的人安排刺杀一事,背后也有裴家的手笔。”
安阳接过茶杯,晃了晃,茶香化作白烟缭绕上指尖。
“我想也是,现在的卢氏在无太后偏袒的前提下,哪里能穿过那层层防守。”
安阳似乎早有预料。
但若是在这之前,就就将此事传达给皇帝,就无法快速且直接地斩断太后的左膀右臂,而后将其束之高阁。
安阳分毫不怀疑皇帝会毫不犹豫的将那大罪归咎于裴氏。
虽仍不会放过卢氏,但也会顾虑着太后的存在,酌情处理。
而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
“无碍,裴家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安阳浅酌一口,放松肩膀,喟叹,而后弯起了眼,表情柔和。
“说不定还不用,秋天之前就能解决了吧。”
秋猎之前,远在边关的部分武将会代表家族回京,而后参加这能侧面证明军力与能力的活动。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这段安宁又祥和的日子里,皇帝就会将其埋下的隐患全部拔出。
科举的殿试在明年的上半年,那时朝堂又能有一番变化。
裴家倒了还有崔家,方家,更不谈屹立多年的谢家。
“说起来,这或许还与你有些关系。”
安阳蓦然想起来,然后抬起手,柔软的手心贴到了身旁人的脸颊上,顺势还掐了一下。
不经意还蹭上了点粉。
褚卫疑惑抬头。
“世家与皇权每朝每代都处于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步步相逼的状态,不过在我父皇上位后,他为了建设家国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表面的一层布。”
卢氏只能说是算其中相对较好的状态了。
不好的要么流放要么诛族,连个坟都找不到。
这样强势的压迫很难不激起世家的激进反抗。
褚卫作为一把刀都快要横到他们脖颈边上了,哪里还能容忍接下来的强逼。
他才是那个亲眼目睹那些惨状的见证者。
褚卫很快意识到了,他侧了侧脸,顺势亲吻在了她的手心。
带着浅浅的竹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