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宾白寻声跑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青涩少年伏地痛哭,他身上穿着的铠甲勉强得看出金色来,应该是金吾卫的士兵。
游宾白蹲下身子,抓住少年的肩膀,带着焦急的问道:“你没事吧?”
少年哭着摇头说道:“我没事,但是将军……是将军推开了我。”
游宾白安慰了他几句话,就回过头看去。听见许多瓦砾下传来了呼救声,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松开少年,急忙跑到,推开断裂的墙壁,拉出一个被砸断腿的士兵
向瓯垂着手臂坐在倒地的房梁上,就连他的家丁却没有向他靠拢,反而都迷茫的站在原地。
游宾白不断地跑着,去救出一个又一个人,根本不敢让自己停歇下来。
炮火还在继续,却没有像那么巨大炽热的白光了。
“冲啊!”脚步声和冲锋声从墙外传来。
游宾白想去看一眼,却没有勇气再次站上城墙,倒是向瓯从断梁上起来,扫视一圈,摔先走向了城墙。在他的身后,还能动的士兵也都拿起了刀走向城墙,却是步伐沉重。
没有士气,怎么能赢呢?
游宾白站在一旁,头脑冷静得吓人,这些行尸走肉根本没办法阻拦太息军的进攻。他立即转过身,向城内匆忙走去。他是不会为这座城陪葬的。
>>
正在此时,迎面却走来一行整齐干净的队伍,精良的盔甲反射着日光,口中唱着粗狂而沉重的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游宾白几乎下意思的就要跟唱了,但好在他把持住了。
宁远日骑在龙血妖马上,带着宫中卫兵走向城墙,就在炮火和血腥中,下马拿起了刀走上了摇摇晃晃的城墙。
他环顾一周,拿刀指着城下的士兵,高声对所有人说道:“我们的前面是敌人,我们的后面是家人,我将寸土不让!”
或许是因为国主亲临前线,城墙上山呼一般的声音,所有士兵都高声呼喊道:“寸土不让!”
游宾白不禁停住脚步,转身回到城墙,士兵们在用残存的火炮对准城下,试图摧毁太息军的炮阵。
石勇的尸体被挪到了旁边,同其余战死的士兵堆到一起。身为金吾卫将军,他葬礼该有的规格如今一个都没有,只有朗朗晴天,和昭昭白日。
当巨炮的白光打到毂宁城墙上,却毂宁城守军更紧张的人是霍越。
中军大帐中,王位上的太息君眉头紧锁,似乎在谋划着更进一步的进攻,两旁的将军大臣也为此议论不休。跟随在九机真人身边的霍越,满耳朵都是值得密报的谍情,却没有一条能报到师父那里去,而毂宁城的惨况却条条能钻进她的耳朵中。
“西北侧城墙坍塌五丈有余,死亡人数不可计,但想来也不是小数目。”
“王上的策略是奏效的,继续用火炮配合小批人马的骚扰,最迟三个月就能拖垮他们!”
“未必用得上三个月那么久,再炸个几天,我左翼军就能直接拿下毂宁城。”
半晌,太息君才揉着额头看向众人,眼睛流露出疲倦,烦躁的说道:“别吵了,暂按原计划行事。”
帐内的将军谋臣听到这句话,哪有不知道他们主君的头疼病又犯了,纷纷起身领命告辞,不想自找没趣。
九机真人眼色一沉,用神识传话道:“霍小友不妨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