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扯掉搭在手上的麻绳,没管腕上留下的红痕,披上衣裳就走,门口处他说道:“我以后不会回来了。”
霍越道:“你是该躲着我走。”
……
停灵七天后,何景的棺椁送出海昌府,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为他吊唁送行,因为霍越把灵石花得如流水。
来门前哭一声都能有钱拿的事情,谁能不爱呢?
霍越看着队伍消失在城门口,他向来就喜欢排场喜欢热闹,不知道这次满不满意?
“霍掌柜?”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霍越回头看见了孙都升和一个穿戴富贵的胖子凡人,她朝孙都升行了一个礼,“孙供奉找我有何事?”
孙都升介绍道:“这是我们少城主。”
霍越闻言朝那胖子笑了一下,就算是打过招呼。虽然他们是一官一民,但也
是一个修士一个凡人,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平辈论交,除非是向鲁煬城主那样,特别令人敬重的。
鲁宝生笑道:“这次孙供奉引荐,没有别的事,不才就想问一下霍掌柜,尊师去哪里了?”
霍越皱起眉头说道:“我师父去闭关了,请问又是什么事?”
鲁宝生闻言看向孙都升,见孙都升轻轻点头,便说道:“霍掌柜可是知道城主府失窃的案子?”
霍越几乎瞬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但她只是笑着道:“这件失窃案小女自然是知道的。去拜访城主时,还曾听城主谈起过。”
鲁宝生道:“那便好说了,当初库房失窃时,那贼人还留下一件东西,因为某些原因没有透露过给外人。”
“前些日我们得回了那物便交给西市的各位奉行辨认察看,请他们往来注意,果然就找到了线索。”
“一个名叫王倦儿的妓子拿了同样的东西去卖,说是客人赠与她的。经过多位奉行的辨认,东西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地方,他们并未见过类似之物。”
“据王倦儿描述的相貌衣着来看,应该是尊师,海昌府没有第二个蒙目道人如此仙姿。”
霍越本来还觉得城主府库房失窃之事确实有可能是师父做的,毕竟师父也做过劫匪。
但听到客人赠妓子时,她便瞬间否定,库房失窃的事绝不可能是师父所为。
霍越笑道:“就算画像是家师,但做这事未必是家师,模仿人相貌这种术法并不少见,而且那个妓子又是凡人,怕是真叫她指认,都能弄出来冤假错案。”
这话说得确实极有道理。
鲁宝生皱起眉头,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做事,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可他必须要支撑起门户,如今父亲的身体越发不好,他至少不能让父亲失望。
“霍掌柜所言极是,画像是尊师,人未必是尊师,但是这也证明,那贼人是见过尊师的,不才只是想与尊师见面聊一聊。”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不知霍掌柜否见
过这件东西?”
霍越接过瓷瓶,抬眼一看便认出了,这是白鹿清晨必备零食,府里有一堆这样的瓶子。
当然,她现在可以否认,只要她否认,那么就没有人能断定这与师父有关。
可是城主对她有恩,调拨几个修士家丁对城主来说是举手之劳,却是在离愁女索命之时伸出了援手。尽管那时救她一命的是师父,但是没有孙供奉的禁灵符,她估计也是和何景一起死在那里了。
左右都是恩重如山。
不过,她更惊讶是师父真的送给了一个妓子晖阳散。
霍越问道:“这东西值不少钱,看意思那人留下它是要补偿你们的损失,库房都丢了什么东西,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