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去了京都城外,上次那几间茅草屋。
裴绎之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她来也没有意外,只是当她开口说话,他脸上笑才僵住――
“小荷的牌位呢?我想去拜拜。”
裴绎之沉默许久,带她进了一间锁着的偏房。
房间里布幔都是白的,正上方是一方木桌,桌上铺着蓝色布料,供着一大一小两个牌位。
他竟将这间屋子设成了灵堂。
赵乐莹喉咙发紧,眼角也泛着热,许久之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沉默地点了香,在牌位前郑重拜了几拜。
“小荷走后,只我一人祭祀,若她知晓你来过,定会高兴。”裴绎之倚着承重柱,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赵乐莹拜完,扭头看向他:“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裴绎之抱臂。
赵乐莹看了眼牌位,自嘲地笑了一声。
当晚,她在京郊待了很久,直到夜深城门要关时才回京,等到回了府中,已是宵禁时候。
“殿下。”候在院中的周乾立刻上前。
赵乐莹看到是他来接先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老管家已经走了,从此以后每个深夜,都不会再有长辈等着她回来。
“殿下?”
赵乐莹回神,平静地扶着他的手背下马车。
“殿下,砚统领还在等您。”周乾低声道。
赵乐莹顿了顿:“嗯,知道了。”
说着话,她往西院走去。
“殿下,卑职不大明白,今日为何要卑职说那些话,您揍之后,砚统领便一直坐在床上发呆,太医叮嘱他多休息,他却一直不肯睡……”
周乾话还未说完,赵乐莹猛地停了下来,剩下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你只需听命行事。”赵乐莹警告地看他一眼,便直接进了屋里。
似乎因为刚换过药,寝房中血腥味和药味混合,赵乐莹蓦地想起老管家走的那日,房中也是这样的味道,顿时胃里一阵恶心,皱着眉头走到床边。
“殿下。”砚奴眼睛一亮。
赵乐莹抿了抿唇,在他身边坐好:“太医不是要你多休息,你为何不听话?”
“卑职只是想等殿下回来。”砚奴认真地看着她。
赵乐莹叹了声气:“不是同你说了,本宫今晚不会回得太早吗?”
“殿下……”
“快躺下。”赵乐莹板起脸。
砚奴只好躺下,但一双眼睛却时刻停在她身上。
然后就发现她的发髻与白日出门时似乎有些不同。他顿了顿:“殿下重新梳头了?”
“嗯?”赵乐莹愣了一下,摸到头发后愣了愣,不太自然地笑笑,“倒也没有,只是出门后松散许多,所以就叫人为我整理了一下,不好看吗?”
“殿下何时都是好看的。”砚奴扬唇。
赵乐莹松一口气:“那就好。”
说着话,她温柔地为砚奴盖好被子,掖被角时,一点淡淡的皂角味从她手腕散发,砚奴扬起的唇角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