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对苦命鸳鸯的模样。
辛北城差点被气死,失望透顶,话都不想跟她说一句,转身走了。
之后几年,他们没再见面,也算相安无事。
哪想到,他妈怀恨在心,和郑秋兰对上了,更发生那样的意外……
这一次,他是真的没办法想开了。
辛北城对楼衡说:“我心里知道,这事怪你妈没道理。可我替我妈收尸的时候,是真的心寒。”
“那几年,我想到我妈,想到郑叔和云姨,就恨不得开个车到她跟前甩她两巴掌,问问她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一个狗男人就把她玩成这样,没见过男人还是怎样?
但也就是想想,我是真见不得她。
老死不相往来,就算我们给彼此留的最后的情面了。
一晃眼,这么多年了……看她把日子过成这样,虽然是她活该,我这心里还真没法痛快。”
沉默了好一会儿,辛北城最后道:“要我说,你妈这个人,就是矫情。一手好牌打烂成这样,还好意思哭?四十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十四岁的小公主吗?”
虽然语气很糟糕,但楼衡看得出来,辛北城在试着放下了。
放过郑秋兰。
也放过自己。
虽然郑秋兰今天的举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能解开辛北城多年心结,楼衡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所以,他没有和郑秋兰秋后算账的意思。
郑秋兰心里却很不安,犹豫地看着楼衡。
见她有话要说,楼衡拿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郑秋兰确实有很多话想要倾诉,但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她才说:“妈妈今天去看你外公了……我看到他和你外婆的照片,才发觉他们和我记忆里的样子都不太一样。你其实长得挺像你外婆的,我以前都没发现。”
楼衡问道:“你和外公外婆说什么了吗?”
“也没说什么……”
郑秋兰想起自己抱着父母的墓碑哭得不像样子,不大愿意提起,只说:“我和他们说,我过的挺好的,你把我照顾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楼衡听了,有些欣慰道:“这很好。”
郑秋兰对他笑了笑,喝了半杯水,才有些讪讪道:“后来我就去见了辛北城……妈妈不是有心给你惹麻烦的,也没有说你和他儿子的事。我、我就是想看看,看看他是不是也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不一样了。”
“嗯,您看出来了吗?”
楼衡语气如常地问道。
郑秋兰叹了口气,唏嘘道:“我记忆里,他一直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和辛朝阳——那孩子是叫这个名字吧?”
看楼衡点头,她接着道:“那时候他和那孩子很像。现在看,他们除了一双眼睛还真找不到多少相似的地方了……他老了,我也老了。”
郑秋兰满是慨然。
她少年时期联系最紧密的人,也只剩一个关系尴尬的辛北城了。
见了他的改变,郑秋兰前所未有的清醒,真正意识到时间真的不可能倒流,再不可能回去了。
哭了那一场,她反而浑身轻松。
她看着楼衡,看了好久,才在楼衡略带疑惑的眼神询问下,笑笑说:“你都这么大了……我刚刚醒过来看见你,就在想啊,我是不是……也该放下了。”
楼衡问她:“您愿意放下吗?”
郑秋兰没什么信心,叹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想……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