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臣之所处者,危地也;所理者,皇上之事也;所代者,皇上之言也。
代王行政,“即其近似而议之”,则事事作威,事事作福。
长此以往,虽圣上圣明,绝不疑心,也必然常负猜疑和诽谤,无宜臣节。
最后他在《谢恩疏》里用这样一句话向万历保证:“缘未舍砥名励行之小节,忽自忘忍耻成事之大忠。”】
解缙目瞪口呆:“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杨士奇怒道:“毫无为臣之道!”
郁新也离奇道:“他就不怕小皇帝未来记恨他吗?”
朱家人:“呃……”
这应该确实记恨了。
老朱却暂歇了一点怒火:“好,这些话敢直白的和皇帝说出来,他倒并不图我们朱家的江山。”
朱棣点点头:“想做的不说,会说的不做。”
【《万历野获编》说他自称“吾非相,乃摄也”,和这两则奏疏很呼应。
up不觉得这是张居正的狂。
相反,这句话里充满了无奈。
摄宗自始至终都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拥有的不是强势相权。
是万历初年特殊的政治格局,靠万历的信任,以及与李太后、冯保结成的三人政治联盟,以臣子的身份所窃取的明朝有史以来最大程度的皇权。
而臣子行天子事,实在是有为礼法纲常。
当他说“知我者天,即违俗而遑惜;许身于国,惟尽瘁以为期。”
里面不但有超乎寻常的献身精神,亦充满了孤独。没有谁能懂他了,只有天才能懂。】
在场的文臣们,都不认可这样的行为。
但是他们复杂的意识到了,知张居正的,果然是天。
否则,他们怎么会站在这里,听张居正的故事呢。
【他因纲常伦理而知耻。
恰好,夺□□件里,他的反对者们一直用着纲常伦理攻击他。
最开始跳反的,是他的两个门生:吴中行、赵用贤。
然后是老乡艾穆,刑部主事沈思孝。
四人的论点比较相似,都是用道德标杆一事绑架他,希望他做出表率。
“元辅大臣者,纲常之表也。纲常不顾,何社稷之能安?”而你张居正,总说自己谨守圣贤义理,祖宗法度。如何不为这万古纲常出一份力?】
老朱心想:他还确实遵守了我的一点祖宗法度,至少没有让学子议政。
但他现在对摄宗感情很复杂。
他既不想说摄宗的好话,也不想附和这句指责摄宗的话。
索性闭嘴了。
【接着是邹元标这样骂得狠的。
“今有人于此,亲生而不顾,亲死而不奔,犹自号与世曰我非常人也,世不以为丧心,则以为禽彘,可谓之非常人哉?”】
朱棣摇头:“这骂得太难听了。搞得被我夺情了的人全是畜牲似的。”
永乐朝被夺情的阁臣杨士奇、解缙:“……”
也感到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