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一半,便被阴恻恻的话打断了,抬头一看是脸色沉郁浓云密布的帝君。
帝君细长冷白的手指将手中的齑粉扬了,原本冷淡的凤眸如今燃烧着翻腾的酸意,冷声道,“择白月仙君看守南天门,居住于妄想斋。”
“啊这。”
南天门基本都是由最低等的天兵看守,而飞升的仙君不论是灵力,法力,悟性都在其百倍之上。让一个仙君去看大门,简直是大材小用。
还有那妄想斋,和南天门是隔得十万八千里远,每日奔走都十分操劳,真是不知道帝君对这白月仙君是有什么看法,竟能下此狠手。
帝君重央虽冷清冷性,但是自从脱离魔道,飞升正统之后,处事向来赏罚分明,从来没有这般无理取闹过。
他这番举措,让想要打个圆场的司命仙君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嘴。
“本帝君这样安排,你可满意?”
帝君脚边都是盛怒之下亲手碾碎的茶杯粉末,他没有理会,只是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袖,闲闲抬起眼皮,凉薄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直落在秦白月身上,凉声问道。
“帝君的安排,不敢不从。”
白月仙君面上透出几分委屈,却不敢发作,周围的人都在心里腹诽,可千万不要得罪帝君,不然好好的一个仙君就要被发配去看守南天门,晚上还要住在犄角旮旯的妄想斋。
众人都以为这番刻意的欺辱已经够了,谁知道帝君又冷冷道,“既然白月仙君对本帝君的安排十分满意,那还不乘着晨晖灿烂,赶紧领了扫帚去打扫一番?”
原本看守南天门和打扫南天门的是由不同的天兵负责,而如今听重央的意思,便是要白月仙君这如郎朗白月般清冷的人物,像个门神一样看大门,还得苦哈哈地打扫南天门。可叹啊,那白月仙君白衣飘飘,可要沾上尘土了。
秦白月自然知道重央已经认出自己,这是在刻意地折辱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恨得牙痒痒道,“是。”
他拿着扫帚,路过云渺时,两人四目相对,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担忧,他启唇一笑,算是慰藉。
而大殿上的重央自然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衣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脸色晦暗不明。
司命仙君通知云渺的时候虽说是打个照面便回来,但是云渺觉得中途退席也十分不妥,于是便强撑着听完了整个晨会。
晨会的内容跟他以前跟着重央一起打仗的时候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枯燥无味,只是内容更为复杂些。不是帝王更替,就是洪水灾害,要不然就是魔族的叛乱等等。
他垂着头,听得头昏脑涨,不住点头,伸手去捂住自己打哈欠的嘴巴,眼角还打出了泪花。
“既如此,那便这样,可还有别的事?”
重央的话音刚落,云渺紧绷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根据以往做小傻子的经验来说,每次他困到不断点头的时候,重央这句话一落,这个晨会便差不多要结束了。
果不其然,那些人都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云渺心中窃喜,便听到重央低沉冷淡的声音,“既然无事,那便各自退下。”
大殿离藏书阁距离极近,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云渺心下想赶紧查明当年的事情,便走得飞快,不一会儿便到了。
藏书阁整体的颜色是朱红色,是个造型精致八角玲珑的阁楼。窗上都是那种透光的玻璃窗纸,日光落在上头,能折射出七彩的世界。
他莹白的指尖推开朱红色的大门,便见到通透明亮的房间,里边一排排大书柜,空气中漂浮着檀木的香气,这些柜子基本都是用上古的神木所制,能耐潮湿,虫蛀,就连书册上都染上了淡淡的檀香气。
云渺草草逛了一楼,发现偌大的书房,根本走不到头。他曾听博学多闻的秦白月说,此处的藏书上千万,果真不假,就是这一楼的藏书都有千万了。
他秀眉拧紧了,有些苦恼,自己要如何从这些藏书找到当年的秘辛呢?
“先不想这个了!”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便见到左侧有蜿蜒的阶梯,直通向二楼,便踩着楼梯往上。兴许是许久未有人上来,踩踏间楼梯便发出吱呀的响声。
第二层楼的光线更加明亮,特别是玻璃窗投射的彩光落在各处,显得神秘又艳丽。
此处也是书香满溢出,只是藏书没有跟一楼那般多,云渺随手抽出了一本书,上边写着《姜国存亡史》。
他想起之前小傻子还有重央好像就是在这个国家,于是悻悻然地准备翻开,却听到沉稳的脚步落于阶梯之上,他一慌,手中的书册便掉在了地上,沾上了一些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请叫我钮钴禄云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