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萦绕着银色的光晕,直直打入了小狐狸的脑中,那小狐狸立刻痛到在云间打滚了起来,哭喊道,“母后,好痛,啊,好痛,啊。”
容貌绝美的狐后脸上浮现心疼的愁绪,最后都化作了愧疚,紧紧抱着痛得颤抖的狐狸幼崽,附在他耳边道,“父皇母后以后没办法保护你了,你也不要为我们报仇,我已封了你周身的灵力和心智,方能保你平安。”
她望着那些双手沾满血腥的黑袍人,满目悲凉,亲吻着小狐狸汗湿的额头,“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忘记父皇母后,忘记九尾狐族,以后好好生活下去吧。”
此话说完,她便狠心地将云渺从云端上推下去,却没有留意到下方便是充满凶兽鬼怪的无尽之巅。
云渺在云层中不断跌落,手上不断扑腾试图抓住些什么,直到他看到母后被拧着父皇尸身的黑袍人用尖刀刺穿身体,血流从母亲的身体汩汩留了出来,她那张绮丽的脸目眦尽裂,眼眶都溢出鲜血。
“不,不,不。”云渺使劲摇头拼命呼喊,但那些黑袍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将父皇和母后血淋淋的尸体拖走了。
直到从垂暮之森醒来,云渺才想起这些苦痛的过往。原来他心智有损,灵力停滞,记忆缺失,都是母后为了保护他,不让他去报仇白白牺牲而设下的封印。
而如今封印解除之后,他身体一切无恙,却唯独失去了父皇和母后!
他沉溺于往事之中,凄苦的神色浮于脸上,直到眼前出现了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摇晃了两下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唉,”秦白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中挂念着复仇的事情,但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九尾狐作为上古神族,拥有高贵的神格和超群的神力,你父皇和母后作为尊贵的九尾狐王和狐后,实力已经足够强悍,却依旧不敌,可见对方的实力非同一般。”
“那些人既穿了黑袍,蒙住了自己的脸,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此事恐怕没有我们想象当中那么简单,因此你在天庭一定要小心行事,谁都不可信任,知道吗?”
云渺乖巧点点头,柔和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加上他可怜兮兮的神色,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懵懂单纯的少年。
秦白月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神荡漾,忍不住道,“要不,明日我也上天庭去,陪着你,这样你也不会觉得孤立无援了。”
“可是,你的功德都修满了吗?”
云渺自然是想要多个助力,但是飞升一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累积功德,达到一定数量了才能飞升天庭。他醒来以后能这么快飞升,是因为他刻苦行善,又加上白月的帮助,每次都将到手的功德算在自己头上。
“那是自然,你就不用担心了。”秦白月拍拍胸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又躺了回去,“就是不知道那狗东西重央会给我安排个什么样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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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月果然没有骗人。
云渺原本踩着时辰要往藏书阁去,他如今是藏书阁的管理仙使,须得准时准点地去藏书阁候着,但是半路却被司命仙君拦下来了。
那司命仙君将他一阵打量之后,才慢慢道,“今日有新飞升的仙君,你先不急着去藏书阁,等打完照面了再去也不迟。”
于是他便跟着司命仙君去了大殿,一踏进去,便见帝君重央依旧坐于高位之上,他似乎感觉到云渺的目光,悠悠往这边望过来,凤眸平静无波,仿佛进来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虽是帝君,却从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也不像往届帝君那般穿着富贵逼人的金丝龙袍,他今日身着一身暗纹玄色衣袍,唯有宽大的袖口处绣着栩栩如生的游龙。
两人的眼神短暂接触之后,便避嫌似地躲开,云渺找了个僻静角落里呆着,思忖道,这白月今日真的会来吗?
重央又是个话少的,向来只有寥寥数语,在场就只有司命仙君在侃侃而谈,云渺胡思乱想着,连司命星君的话都没听进去几句,随后便有一阵悠扬悦耳的礼乐之声,秦白月便在这丝竹钟乐声中缓步而来。
兴许因为是只银狐,他极喜欢穿白袍,皮肤又生得白,桃花眼总是含情脉脉,如同一剪秋水。
众仙君皆是议论纷纷,大都是在感叹,近日飞升的小仙君个个都姿容太盛,也不知实力是否和外貌匹配。
听了他们的讨论,重央依旧缄默不语,只拿一双幽深如墨的凤眼望着秦白月的一身白袍,过了须臾又往云渺看去,他手持的茶杯里边空空如也,没有一滴茶水,无形之间变成了一堆齑粉落在他手里。
莫要以为他眼瞎了,眼前这白衣仙君明显就是当年绪城那只淫荡银狐,如今居然还修成了人身,飞升天庭,着实碍眼。
他一想到当年小狐狸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说,想要跟银狐交配,是因为它白白的很好看,便觉得眼前人分外刺眼,如芒刺在背。
当时为何就没有将它抓来阉了?真是万分遗憾。他这般想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黄金蟠龙座上,在上边留下了深凹的掐痕。
“这白月仙君果真长得容貌倾城,不知对任职有何意向呢?”司命仙君没有留意到重央愈发冷凝阴沉的神色,还开口询问道。
他想的是,既然重央昨天都让那美貌的云渺仙君自己选择任职了,那今日这个应当也是可以的吧,总归没有厚此薄皮的道理。
秦白月掀唇一笑,俯身作揖,刚要回答,“白月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