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暴雨不歇。
没有人有心思撑伞,所有人的衣服和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
看着拦在面前的三位好友,萩原研二满面寒霜:“让开!”
“萩原你疯了吗?!”松田阵平拦住他,诸伏景光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枪,降谷零扯住他的衣领逼视道,“杀了人你这辈子都做不了警察了!你就要为了天羽谅这么个货色赔上你的人生?!这是千速姐想看到的吗?!你会后悔的!”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怎么没有及时动手!”萩原研二不甘示弱地直视他,“如果我那个时候就能下定决心,姐姐现在就不会生死不知地躺在病床上!”
“一定要这样不可吗?!惩罚他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们就不能一起再想想别的办法吗?!”
“办法?”萩原研二冷笑,“证据收集得够多了,起诉状也写得够完善了,结果呢?!不会有其他的选择了,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萩原研二!”
“放开萩原警官吧。”一个清淡柔和的女声穿插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撑着伞的工藤理绪从车上走下来,她一反常态地穿了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冷淡又利落,“不让他亲自去这一趟,他是不会甘心的。”
她放下伞,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拥抱了萩原研二一下,然后拉开距离,把手中的枪递给他:“不介意的话,就用这把枪解决凶手吧。”
工藤理绪冲他微微一笑:“萩原警官,务必要让他认清并承认自己的错误啊。”
萩原研二微微一怔,接过她给的枪,他略微垂下眼帘,望进她那双清透却又幽深的眼眸里。
其他三人本来以为工藤理绪和他们一样是来劝人的,但没想到萩原发疯,工藤理绪竟然比他还疯,亲自递枪让解决凶手是什么操作?!
“工藤理绪!”
工藤理绪不以为然,她不再理会他们,撑着伞转身回到了车上。
她的目光落在手表上,八点四十,距离天羽诚一的就职演讲,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
萩原研二在废弃港口的老旧工厂里见到了天羽谅。
“萩原警官,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天羽谅说,“我知道你很想杀我,不巧,我和你一样,看来我们今天是一定要有一个人不能活着离开了。”
萩原研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不过在动手前,他的确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他。
“我不明白,除了抓捕你以外,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职权范围之外的事吧?”他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除了抓捕你之外’?”天羽谅玩味着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阴狠又怨毒,“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难道这样还不够我恨你吗?!我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青鹿葵也是个贱人,我愿意上她是她的荣幸,其他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她竟然还敢反抗,甚至还敢动手打我……所以我就把她给杀了,她和她妈都是活该,命贱的玩意儿,死有余辜。”
“所以你杀她的时候并没有发病?”
天羽谅嗤笑一声:“警官,你是看司法精神鉴定看得脑子出问题了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根本就没病。那些什么精神病啊,鉴定报告之类的,都是我父亲打通关系给我脱罪用的。不止是医生——检察方、法院、甚至警方——哪里没有我们的人手?所以说你们蠢呢?和我作对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再多告诉你一点世界的真相吧。”天羽谅大笑着说,“这个世界是个游乐场,有权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什么正义、法律、公平——都是我们用来规训你们这些傻子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蠢货,就像之前的舆论一样,我们不过稍微引导了一些风向,那些蠢货就心甘情愿地支持我们,同情我们——真搞笑,同情?他们也配?!”
他就像是个演出家,在合适的场景有了合适的观众,所以终于可以不用装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心中的恶意和张狂。
……
另一边。
天羽诚一整理好自己的领带,时间即将走到九点的位置,就职演讲马上开始,他看着镜中衣冠楚楚的自己,就像看到了通往权利中心的康庄大道。
下属将演讲稿递给他:“天羽大人,就职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媒体记者、现场转播、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天羽诚一点了点头,换上得体而官方的笑容走向会场。
他在坐着一众记者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的女孩子。
以她的年纪来说作为记者还是官方人员似乎都太年轻了。
女孩微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