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父母,没人要更没人撑腰。
他们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野孩子。
喻见逃跑的本领,就是这么经年累月练出来的。
直到现在,每年院内举行运动会,她都能凭借出色的短跑成绩,给组里的其他人赢保温杯和笔记本。
只不过如今,喻见已经不在意那些事情。
兔子却还牢牢记得,曾经躲藏在小路里,一动不动等待小混混们走远时的不安和恐惧。
喻见说得自然,池烈微微皱眉。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勾住她的指尖。
夜风里,男人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慎重又紧张。
喻见就笑了:“好啦,你放心,我是真的不在意了。”
比起纠结从前被欺负的事,现在还是先头疼该如何教育兔子。以及回到福利院后,要怎么和程院长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程院长上了年纪,精力有限。
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一天到晚跑出去筹款,也管不动院里愈发调皮捣蛋的孩子们。
好在如今,待在福利院的小孩过得都很好。
政府每年都给院里发放补贴,小混混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用担心走在街上被狠狠推倒,不用害怕放学之后被尾随谩骂,他们开开心心背着书包上学,又高高兴兴背着书包回来。
院里的榕树愈发茂密繁盛。
孩子们的笑闹也逐渐吵嚷热闹。
喻见手指被池烈勾着,一路慢吞吞走回福利院。
还没想好该如何和程院长说,她一抬眼,却在枝繁叶茂的榕树树影下,看见了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
喻见愣住。
池烈脚步也一顿。
岑清月站在树下,绞着手指,紧张地看了他们好几眼。
最后低头,小声叫了句:“小见。”
大虎跟着兔子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圈,好不容易盯着人回到福利院,就看见自家姐夫抱着手臂站在院里。
男人眉头紧皱。
脸色很不好看。
“姐夫。”不过大虎从来不会看脸色,大剌剌奔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在楼下站着,我姐呢?”
池烈皱眉更深。
搞不清岑清月突然出现想做什么,他淡淡应了句:“她和她姐姐在办公室说话。”
喻见不让池烈一块儿跟着,他只能在楼下等。
大虎脑子转不过来弯,先哦了一声,随后瞪圆了眼:“啊,那那那是……”
尽管大虎的脑袋瓜向来记不住事,他对岑家还是有一点印象。
偶尔从老师们私下的闲谈里,也得知了岑平远和方书仪的情况。
当年立案审判后,岑氏夫妇对一审结果不服,再次上诉,二审依旧维持原判。
而一直没露面的岑家长子也在这时出现,举报岑氏夫妇向政府工作人员大额行贿,谋取商业利益等。
前后折腾一年多,直到喻见上大学,法院才确定了岑平远和方书仪的最终刑期。
数罪并罚,岑氏夫妇要在监狱里待上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