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星眠打开花洒,今天确实有些累了,白天一直在训练,而后丝毫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到b市。
先前太过惊惧,脑子一直清醒得不像话,现在放松下来,疲惫迟滞地涌上脑海,眼皮有些沉重。
翟星眠在几小时前刚洗过头发,于是只冲了一下,很快便洗完了。
一出门,就看见江栖辞半躺在床上,一盏昏昏黄黄的灯亮着,手里捧了一本书,看着眼前场景,翟星眠的心里忽然产生丝丝缕缕的安定感。
江栖辞恰好抬头望过来,脸颊顿时有些发烫,小幅度往里面移了移。
房车的床着实不算大,睡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就有些挤了。
翟星眠自然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问道:“看什么呢?”
江栖辞抬眼看她,下意识报了个书名,翟星眠想了想,没看过,只乖乖地“哦”了一声,放弃用这本书来和江栖辞搭话的念头。
车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江栖辞心里有些紧张,满是杂七杂八的念头,那天晚上的情形时不时就在脑海中放映了一下,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还总是能觉察到身边人偶尔递过来的视线,不由得身体紧绷,装得若无其事,聚精会神地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不住气,往翟星眠那边偷看了一眼,却恰好和翟星眠对上视线。
翟星眠眨巴眨巴眼,看见刚出炉的女朋友脸顿时红得仿佛火烧云,受惊似的把视线移开,想要装得泰然自若,耳朵和脖子却不听话得红了一片。
翟星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失笑,放下手机,侧身拄着头看她,在枕头上拾起江栖辞的一缕头发,轻轻捻弄。
语气戏谑:“这书有这么好看么?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探身过去一看,好家伙,十几分钟,竟然一页都没翻。
翟星眠把江栖辞的书拿到一旁叩住,顺势压在江栖辞的上方,她的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江栖辞心跳一滞,连呼吸都忘了。
翟星眠宽松睡衣垂着,让她轻轻松松就看见里面的一大片的白和那一抹红。
江栖辞忍不住移开视线,头偏向另外一侧。
翟星眠觉察到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胸前,眼波流转,不由低昧地轻笑一声。
“栖辞,你也太容易害羞了,看来我们还是要多多练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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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室内一片黑寂,这几日出差,哈喽早早被江栖辞送到了外婆家寄养,此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江栖辞手脚迅速地换上拖鞋、开灯,把手提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快步跑到了阳台。几秒后,楼下的车大灯破开黑夜里的尘埃,发动机启动,没多时,熟悉的房车便消失在转角。
江栖辞静默地扶着阳台门框的边缘,失神了许久,这让她不自觉回想起幼年时期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偶尔晚上有事,把她送回家,直到家里的灯亮了才会开车离开。
良久,寒风迎面刮过,周遭的树木被吹得簌簌作响,江栖辞站得久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长卷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包裹着她单薄的身体。
她垂首,合了合衣裳,唇角轻缓地扬起,墨色的瞳孔仿佛河底发亮的岩石。
翟星眠。
江栖辞在心底默念。
说起来,她从未想过会和翟星眠有这么一天。这么久以来,她们之间始终仿佛隔着太阳与冥王星的距离,无论她怎么向对方奔去,却始终在偏离航线,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到后头,也习惯了驻足在原地,远远地注视着她。哪怕她不知道,江栖辞也心满意足了。
在心动小屋的重逢,江栖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一起上班、下班,江栖辞偶尔还会生出一丝奢望,会不会……翟星眠会是喜欢她的?
可这始终只是想想,等翟星眠真的说了喜欢她,她反而觉得不可置信了。
怎么会呢?翟星眠怎么会喜欢她,她寡淡而无趣,从上学时就被远远地落在人群之外。从前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她唯一喜欢的人,眼里也只能看得见沈照。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惴惴不安,让她像个缩头乌龟,连主动去找翟星眠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