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敲锣打鼓,齐落准备多日的婚礼终于来临,他反而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众人都知道摄政王娶了一个白发绿瞳的王妃,传言那王妃会惑人的妖术,身娇体软,勾引得摄政王与他日日缠绵,下不来榻,是个专会魅惑人的性子。
侍从悄俏看了一下身着喜红袍冷着脸的云瑶,噤声不语。
半个时辰前摄政王大人才从窗口翻进来,执意要给云瑶亲手涂口脂。指尖按在薄软的唇片上,稍稍一动就抹开一片惊人的红,平添艳色。抹着抹着两人拉拉扯扯到屋角去,齐落被抬起来搁在窗口上小声的叫唤,偏偏越是忍耐越压抑不住,手臂被扳直架在云瑶的肩颈上,修长的一片白堆在红袍里不住的来回晃动。
摄政王大人翻窗走的时候一瘸一拐,跳出去时还差点一头倒下栽进泥里,被云瑶提着后颈放在地上,他扶腰靠在墙边抽气,特别顽强的一步一步挪回自己屋子里换上大喜红袍。
婚礼没有宴请任何宾客,却是天下皆知,没有任何外人看清云瑶的样貌,然而关于他的流言依然传了出去。
王府里处处张彩结灯,放眼皆是夺目的艳红,司仪带着两人走完简化的步骤,然后送两个人进了洞房。里面的具体情况如何下人们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王爷第二天起得特别晚,他还会趁云瑶不在的时候偷偷喝补药。
但两人自那时起到成婚的这段时间,若非齐落故意撩拨,否则云瑶根本不碰他,活得简直不像一条正值精力旺盛的鲛人。
齐落为此很苦恼,并试图打破这种现象,然后摄政王大人吃了很多暗亏,非常多。
然而成婚之后他不再时时刻刻担心云瑶会突然离开,仿佛多了一层保障,干脆安下心去追寻墨麟的踪迹和前几日的刺客来路,他已经隐约有了一点眉目。
成婚一个月,齐落主动带云瑶出府,去的是倚清楼,也是达官显贵们狎妓的地方,与寻常青楼不同的是,这地方装修的雅致,走的高端路子,披着一层清贵的外皮,显得好像不那么庸俗的样子。
齐落熟门熟路的进去,有人将他引到包间里,上了一壶清酒,将外面的声乐和调笑都隔了开来。
云瑶见他如此熟练,饶有兴致的打量片刻,“这是…你开的”
齐落正在倒酒,闻言挑了一下眉:“你怎么知道”
“很有你的风格,”云瑶执起酒杯:“开个妓院也要包装成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齐落呛了一口酒,尴尬的捂着嘴咳嗽起来。
“主子,”门后现出一道黑影,“人在湘雅轩,已有半个时辰有余,要了两个姑娘。”
齐落看向云瑶,眼神示意:“要去吗?”他离开包间,被黑影带到另一个包间面前站定:“就在里面。”
齐落推门而进,里面的两个姑娘一个抚琴一个奉酒,倚坐在席上的青年男子闻声转过头来,端的是眉目风流,唇红齿白。
“我道是谁,原来是王爷。”那青年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衣袖,行了一礼:“见过王爷。”他不拘礼数,但礼也行得不周不正,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懒洋洋的姿态,视线挪到了齐落身后,忽然抚掌一笑:“原来这儿还有个美人,还是个不同寻常的美人。”
他指着云瑶,笑道:“是倚青楼的头牌吗?不知王爷可否赏个面子让给我”青年看了眼身后的两个清倌:“”我用她们和你换。”
齐落的脸色黑了下来:“温玉衡!”
“是,”青年不怎么正经的作了个揖,“王爷有何吩咐”
齐落压了压火气,在桌案旁边坐下来,“我有事要问你。”
温玉衡掏掏耳朵,作洗耳恭听状:“愿闻其详。”
“我不同你弄那些弯弯绕绕的,我问你,太傅留给你的东西呢?”
温玉衡表情不变:“不知王爷所言何物,父亲死前并没有给我留过任何东西。”
齐落目光凌厉:“不要试图对我保留,你应该知道说谎的后果。”
“确实没有,”温玉衡懒懒道:“他死前连句话都没来得及同我说,还能给我留些什么呢?”
齐落神色凝结了一瞬,转瞬间清雅的包间周围似乎默默覆盖了一些看不见的黑影,这周围都已经被齐落的死士给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