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把云瑶从东海带回来后就扔在这湖里养了长达三个多月。
齐落提着灯的手指紧了紧,然后伏低身子,趴在小舟边缘朝着水面低声道:“云瑶,云瑶。”
水面自然没有应答。
齐落用手划了划水,一只锦鲤以为有吃的,追过来摆着尾巴用大脑袋顶了顶他的手指。齐落脸上还未露出笑意,就见那只看起来蠢兮兮的锦鲤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以为这是吃的。
齐落:“……”
他拍开锦鲤的脑袋拿出手指,上面有一排小小的印子,没出血,就是有点发白,锦鲤只有咽齿,没被咬到,齐落提着灯映在水面上,视线清晰了点,底下的胖头鱼游来游去,遮挡他的视线。齐落有亿点点烦,拨开一条又有一条过来,他在前面提着灯跟鱼斗智斗勇,身子越伏越低,身后的侍从正想出声提醒,忽然噗啦啦一声。
云瑶从水面现出身形,一只手抵住了齐落的胸口,把这个差点在大半夜里洗了个冷水澡的人给推了回去。
云瑶的表情不怎么好:“你想干什么。”
“找你。”
“大半夜找我作什么?”
齐落被夜风吹得两手冰凉,搓搓手指:“云瑶,你同我回去睡吧,这湖里太冷了。”
云瑶转身游走:“这只是你觉得冷而已,何况我之前在这住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你跑过来问我冷不冷。”
齐落心里有点难受,抓住了他的肩膀,被对方那冰冷的皮肤冻得瑟缩了一下:“跟我回去吧,这湖里不好,你同我一起睡。”
云瑶似笑非笑的用视线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不怕我对你用强了?”齐落之前可是对他戒备得很。
齐落闻言愣了一下:“你会么?”
云瑶的一只手顺势暧昧的攀上他的臂膀,声音蛊惑:“说不定呢,你不也说过了么,鲛人天性不堪,本就沉溺于此事……”
齐落打了个哆嗦,后背莫名攀上一股寒意,却没有推开他的手臂,试探道:“那你…那你以后轻点”
云瑶用一种好像不认识他了的眼神看着他,唇角的冷意慢慢隐没,翻身潜入了湖底,齐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早已经不见踪迹。
齐落在湖面上等了他一阵,知道他不会再上来了,这才吩咐下人划回岸边。云瑶应是有一点点松动的,齐落琢磨琢磨,准备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趟,看能不能将人哄上去。
他今日进了一趟宫,请求陛下“赐婚”,实则赐婚的旨书都是他自己写的,没人敢反驳,蘭无忧得知他忽然要成婚的消息,匆匆从乾明殿来到御书房,神色间含着一丝委屈,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批人,乍一看倒有种诘问的意味:“伯良哥哥,你要成婚了”
齐落小心的合起帛布旨书,心情不错:“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你瞒着我,为什么突然就要和别人成婚了?”
齐落闻言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不可,我并未与他人有过婚约,为何不能成婚”何况云瑶都已经答应他了,他府中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只有这么一个正妃,两方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何不能成婚
两人都没有处在同一个频道上,蘭无忧咬了咬唇,见他脸上全然都是理所当然之色,带着哭腔道:“那我呢?”他两眼一眨,流下一行清亮的泪光:“你要是成婚了,那我怎么办?你就不能等等我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以前说的那些话,都不做数了吗?”
他说着说着,呜呜哭起来:“你明明说过会护我一辈子,可是你现在却要和别人成婚了。”
齐落脸上的表情淡下来,渐渐意识到自己与蘭无忧之中似乎还存在着很深的误会,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蘭无忧对他原来不是畏惧,抱的竟是这样的心态。
他淡淡道:“陛下,要是如您所说,如果我真的不成婚的话,是不是就要这样被你吊一辈子了?”
蘭无忧的哭腔一梗。
“您有些贪心了,陛下,”齐落站在桌边,就那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眼里不再是往日的那些千万般小心呵护的柔情:“墨麟,臧锋,颜华柳,有了他们还不够吗?”
这句话仿佛揭开了横在两人面前的遮羞布,让蘭无忧犹带泪花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你不专情,何苦要要求别人也对你专情,陛下,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又何必要来质问我为什么与他人成婚,”齐落一步步走下来:“你只是享受那种被所有人围着团团转的感觉,你的心可以同时在很多很多人身上,得到你爱慕的人都可以享用你,而我只是你的一道身份保障。”
他没有明说,但话里已经指的很明白了,蘭无忧就是滥情而已。
他披着表面天真的皮,看起来永远都处于被动的位置,他们都可以撩拨他,取悦他,亲吻他,殊不知其实自己才是那个被盯中的猎物,是经过猎人允许才可以靠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