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明冷哼一声,“什么叫过河拆桥?我重金聘你替我做的事,你完成了没有?”
墨麟低笑。
魏阳明心头火起:“你非但没有杀了蘭无忧,还和他搞在一起,怎的?难道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刽子手这会儿也要学闺中女儿一般享受一次情窦初开吗?”
“没有就算了你还要临阵倒戈向着他护着他,我这已是算排除异己,在你眼里就是过河拆桥?”魏阳明冷冷道:“墨公子,你倒是好大的脸面。”
墨麟执着刀柄,漫不经心:“魏大人,慎言,你脑袋还在我手里呢。”
魏阳明冷笑,“是么?”
墨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本以为床上有什么不知道的机关,结果魏阳明却忽然只手弹开他的刀刃,从枕底抽出一柄剑,“铿——”的一声响,两人的兵器交接在一起,磨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尖锐噪音,魏阳明气息沉稳,锋芒内敛,手上的力道对上墨麟也显得纹丝不动。
墨麟暗道上当,这糟老头子会这样的武功,竟能隐而不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
他不再恋战,掀起长被一击扫开二人距离,当即朝门口逃去。却见门口忽然大开,躲在暗处多时的死士这时都一并现出身来,将他团团围住。
魏阳明扔掉长剑缓步踏来,身形哪还有半分佝偻姿态:“年轻人,有本事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狂妄太过,可是会害了自己的。”
墨麟眉头一皱,看准了一方较弱的突破口决定破釜沉舟,身形矫健,想于重重防备里穿出去,但他身上本就带有伤口,这会儿因为强行突围身上挨了不少剑,血液快速流失,渐渐的有些脱力,被人踢折了右手腕,手中的刀落地,然后被按倒在地上,给擒住了。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笑道:“老贼,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蘭无忧受齐落庇护,你不会得逞的。”
魏阳明一张老态的脸看了他片刻,淡淡道:“押下去吧,先废了武功,挑去手脚筋。”
“是。”
而此刻,在另一边,齐落皱着眉道:“墨麟不见踪迹?”
“是,属下在这之前已经循着痕迹找了他五日,但他似乎正在遭受另一拨人的追杀,行踪藏得太过隐秘,等我们去到时,只发现一摊打斗过后留下的血迹,他应是受了伤的。”
齐落摩挲着怀中鳞片:“此人虽不可留,但更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墨麟一死,他如何能揪出他背后的人?这朝中到底会有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雇凶行刺一国之君。
“陛下对于此事,似乎并不知情。”
“嗯,”齐落淡淡应了一声,捏着手中鳞片使劲儿往两边掰折,似乎想将鳞片掰成两半:“他若是知道的话,现下也不会如此安稳的在宫里养胎了。”
属下听到这话更加诧异,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却见齐落神色淡淡,瞥过来:“怎么?”
属下连忙称罪,按下胸中好奇,“那此人是否还要继续搜寻?”
齐落起身:“不必了,他如今是生是死还未得知,应是没有再追寻的必要了。如今倒是直接进宫问会更快些。”
问谁?属下疑惑。
齐落第二日进宫直奔乾明殿,蘭无忧的寝宫,正正撞上蘭无忧正倚在贵妃榻上,伸出赤裸的足部搭在杬子上,一个身形高大的宫人正在给他按摩脚部。
那宫人眼熟,齐落多看了两眼,发现确实生得一副蘭无忧喜欢的相貌,高鼻薄唇,指骨修长,手上有茧子,是御书房的洒扫宫人。
蘭无忧的御书房向来没什么要紧的机密,所以伺候的也只是寻常宫人,这宫人如今被他从御书房调到寝宫,是什么心思也不言而喻。
不知是因为早有准备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他已经有些无感了,对这种场景也丝毫不感到意外,蘭无忧有心思瞒着他偷偷和另外两人搞在一起,以后说不定也会瞒着他和更多人搞在一起,他隐隐有这种预感,但此刻竟觉得心里一松,好像摆脱了什么辖制一样。
蘭无忧见了他便如兔子见了老虎,噔的一下从榻上爬起来,嚅嗫道:“伯良哥哥……”
那宫人不慎被他蹬了一脚,藏起发红的手背向摄政王行礼。
齐落径直走到他面前:“御书房的侍从?”他看了蘭无忧一眼,蘭无忧顿时忐忑起来:“不…不是的伯良哥哥,他做事细致,所以大太监让他过来伺候着,不是我的意思……”
“你唤何名?”齐落问他。
“奴名扶叶。”宫人弯腰答道。
齐落淡淡吩咐了一句“陛下孕期辛苦,好好贴身伺候好陛下”便没有再看他,走向一旁的蘭无忧。
蘭无忧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听见他用一种平常冷淡的语气向自己道:“陛下请随我来。”
二人绕到屏风后面,齐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陛下,您是否有见过一名身着黑衣,颈侧纹着黑色麒麟刺身,经常在宫里来去自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