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自觉的将自己的手伸出来,于是苏柏棠抓着他的手写道:“带我回去吧,我已经在这儿睡了很久了。”
对方没动,反而把手抽了回去,苏柏棠有些疑惑,等了好一会儿,忍着喉咙痛出声道:“小林,你有看见我的拐杖吗?”
“我拿走了。”
苏柏棠的耳鸣退去,这道声音如平地一声雷炸响在他耳边。
他的第一反应是离开这个声音的主人,随后就被脚下的躺椅给绊了一跤,这一跤摔得实实在在,疼得他有些爬不起来。
郁华舟慢条斯理的将他架起来,“怎么躲着我?”
苏柏棠轻声抽着气,不想应他,但他天生泪腺发达,若是情绪平稳的时候也就算了,但偏偏此刻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些心律失齐,眼眶里兜不住眼泪,一行行滴在郁华舟架着他的手臂上。
“还是跟以前没变。”郁华舟评比了一下,擦掉他脸上的狼狈。
苏柏棠偏头躲了躲,似乎不愿让他触碰。
郁华舟没有强行去擦,躲过了也就罢了,故意问道:“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
苏柏棠闷声揉着自己的膝头和肋骨,装聋,并且非常硬气的擦掉脸上的眼泪,把脸朝向别处,就是不看他。
郁华舟半蹲在他面前,“摔到哪里了?”他提起苏柏棠的宽松裤脚,往上拢,露出一截修长小腿,苏柏棠往回收了收脚,并别开了他的手,裤脚滑回实处。
他在抗拒他的靠近。
郁华舟的脸色终于微微沉了下来,将人按在躺椅上,两臂撑在了扶手侧,“你好像……很不想我碰你?”
苏柏棠脸上的表情像是隐忍,又隐隐带着悲伤,最终他在嗅着满腔熟悉的气息之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归于平静,缓慢而又坚定的把郁华舟推开了。
郁华舟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表情,因为他足够了解苏柏棠,所以他也知道对方已经做了一种什么样的决定。
他几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一把攥住了苏柏棠的手腕,力道死紧,“为什么?”
竹林里吹起一阵风,斜阳红透了半边天,林子里的一个人想断去所有过往重新开始,另一个人却是不愿意了,因为他才刚刚回头,不能接受那个原本一直都在保护他的人有朝一日真的会离他而去。
郁华舟的神色因为过于认真而显出几分狰狞,反复道:“为什么?!”
苏柏棠一边拧着手腕一边摸索着后退,在他的逼近之下显得过于势弱,竟有些可怜似的。
“郁部长?”林中扬诧异的声音在小道那头响起,他忙小跑过来,不着痕迹的分开两人的距离,郁华舟却死死攥着苏柏棠的手腕不撒,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林中扬脸上堆起笑,不小心瞥见苏柏棠的手腕已经被抓得发白,边缘却泛着红,回去肯定又得淤紫了,他的眼皮突突直跳,在心里哀嚎肯定又要挨批了,表面却只能小心的将手搭在郁华舟手背上,动作轻柔而不着痕迹的分开郁华舟的五指:“郁部长是柏棠哥的朋友吗?”
“是啊,”郁华舟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曾经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那跟钢筋焊上去似的力道让林中扬扒不开他的手指,莫名被那一眼看得后背蹿起大片鸡皮疙瘩,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郁部长,您能不能先松开一下,”林中扬小心道:“柏棠哥的痛感神经异常,您这样会让他非常很难受的。”
“哦,抱歉,我的错。”郁华舟松了一点力道,但没完全松开,脸上不见丝毫歉意。
林中扬顿时头都大了。
“怎么了?”桑秋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桑秋正从外面匆匆走来,他应该是远远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形,脚步迈得特别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几人面前。
苏柏棠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聚焦的眼前都亮了一亮,随即非常坚定的拧开郁华舟的手腕,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跌跌撞撞向桑秋而去,当扑进熟悉的胸肌里,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去用脸蹭了蹭,全然信任依赖的模样。
桑秋望向郁华舟的神色间已满是不愉。
【叮~虐心值+30%,当前虐心值:60%】
作者有话要说: 非典型三角关系:
苏柏棠:扑向妈妈怀抱的小鸡
桑秋:护着小鸡的母鸡
郁华舟:……抓伤小鸡的老鹰(被母鸡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