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珊对比着两块玉佩,冷声问:“到底哪块是真的?”
陆喻舟抬手,抚平她的眉心,将荷包里那块按在她的掌心,“这才是真的,好好保管。”
宝珊瞪着他,“大人比我想得还要卑劣。”
“你会感激我的,”陆喻舟笑,笑不达眼底,“现在,我要你拿着假玉佩去见官家。”
客房外,阿笙紧紧握住侍卫叔叔的手,困得直晃。
见状,侍卫解下刀柄放在一旁,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心思想着屋里的俩人可真折腾孩子,瞧把孩子困的。
阿笙闻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有点不适应,皱了几下鼻子,最终敌不过困意,歪在侍卫肩头沉沉睡去。
“咯吱。”
房门被打开,宝珊喘着气儿走出来,眼尾泛红,唇瓣水润,“麻烦了,多谢。”
她接过阿笙,抱着阿笙步下旋梯。
陆喻舟告诉她,官家强势,最厌恶不听话的臣子,今晚必然会派人过来查看,看他有没有放她和阿笙离开。
是以,她要配合他演一场苦肉计。
皎月盈盈,月光倾洒,投下寸寸柔情。
宝珊抱着阿笙坐在大堂内,烛火即将燃烬时,宝珊双手合十,渐渐睡去,而怀里的小团子却是清醒的,仰头望着娘亲暴露在外的玉佩。
他用指尖刮着玉佩上的纹路,没注意到朝他靠近的身影,等扭头看去时,被来者捂住了嘴巴。
来者是御前大太监徐贵,奉官家的吩咐,过来看看陆喻舟是否听进去了劝说,放宝珊离开,没曾想,竟在大堂里看见了睡熟的宝珊,以及她脖颈上佩戴的羊脂玉佩!
徐贵是官家的心腹,见过官家手里的玉佩,此刻瞧见宝珊这枚,甚是震惊。深知这件事必须让官家知道,他松开阿笙的嘴,想要叫人进来把母子俩带走,却惊动了二楼的侍卫。
侍卫问道:“什么人啊?”
随着这声动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驿工也清醒了,端着烛台走到徐贵身边,“您是?”
徐贵亮出腰牌,压着尖利的嗓子道:“咱家是宫里的大总管,替官家过来办事,嘘,不许声张!”
侍卫和驿工不敢再言。
徐贵走到门外,抬了一下手,等在外面的轿夫抬着小轿过来,“公公请。”
徐贵指了指宝珊和阿笙,“扶他们娘俩上轿,不可闹出动静。”
恰巧这时,宝珊佯装醒了过来,见眼前多出两道身影,刚要开口,被对方抬手劈晕了。
一见娘亲晕倒,阿笙哇一声就要哭,再次被徐贵捂住嘴。
阿笙太小了,三人没舍得对他动粗。
茫茫夜色中,轿夫抬着小轿,跟着徐贵急匆匆奔回另一间驿馆。
等官家拿到宝珊的玉佩时,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徐贵抱着哇哇大哭的阿笙,小声问道:“官家,邵家小姐离开东宫十九年,这姑娘今年十岁的模样,会不会真的是”
看官家的脸色,他不敢再猜测下去,抱着阿笙稍稍走远。
官家将三枚玉佩放在一起,认真比对着,身为皇族贵胄,对玉的品鉴能力不差,但他的确没看出三枚玉佩的差别。而当年,邵婉的闺友亲口说过,玉佩是一对,怎会多出一枚?
找不到邵婉,就只能找到她的闺友季夫人来质问了,巧的是,季夫人就住在这座镇上,是官家最不愿见到的人之一
官家喟叹一声,闭眼道:“现在就去把方圆十里内最好的玉石工匠带到朕的身边。”
徐贵匆匆离去,于寅时三刻带着玉石工匠回来。经过品鉴,工匠笃定,宝珊那枚玉佩是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