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想着,她从里面往外看,应该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回走,生怕吓到她,连忙解释道:“是我,谢桓。”
“谢大人?你有事吗?”
谢桓猜想,这时候小红应该已经回去休息了,也没在想让她开门了,直接站在门口解释道:“没……没事,我来是想告诉你,柳香凝……”
听到柳香凝三个字,陶妧坐在床上,那点被吓到的恐怖感瞬间荡然无存,耳边都安静了下来,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口的黑影继续道,“她被宁侧妃赶出了宁王府,现在无家可归,是母亲把她接到了府上,现在正在给她许配人家,她想来住在谢府的日子不会太长,你也不必担心她冒犯你,若是有冒犯你的地方,记得跟我说,不要委屈了自己。”
谢桓这段话,既解释了柳香凝为什么会被在谢府,也解释了柳香凝是谁把她接来的,然后又说明了现在柳香凝已经不是谢家人了,更不是他什么小妾,她许配好了人家就离开了。
如果她是因为这件事吃醋,想来听到心情会好一些。
虽然他听见小红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但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儿不开心,毕竟在他看来,她心思都在夏子元身上,而且依赖夏子元更多一些,两件事扯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但愿他能安慰她一些。
“时候不早了,那我……”
谢桓话音未落,正转身要走时,只听见吱嘎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陶妧就这么只穿着一件中衣,拖着鞋,在黑暗中站着,盯着他。
谢桓颇为意外,“你怎么下床了?”
她不是最怕黑吗?怎么下床了?
外面冷风呼呼的往人脖子里灌,谢桓披着斗篷都有些抖,何况是陶妧只穿了一件单衣。
谢桓几乎没等她开口,抱着她就往里走,直到把人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我去掌灯。”
于是,黑暗中,借着月光,谢桓去关上了房间门,又把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这才看向床上的她,似乎是太冷了,还在蜷缩着。
其实,陶妧刚才开门是觉得外面太冷了,想让他进来说。
可是,他真的进来了,抱着自己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他是在为柳香凝的事情解释吗?
陶妧不相信,自己怎么会吃醋,又怎么会担心他?
她不可能对他有感觉的,她以前就是错把他当做夏子元,才会对他百般倾慕,那要这么说来,她要是喜欢也是喜欢夏子元才对。
现在她不喜欢夏子元了,自然也不会喜欢上他,对呀,她和他又不熟,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曾经对自己不理不睬,他冷漠无视自己,以至于谢梁氏也埋怨自己,不懂得做妻子,整日逼她家法,甚至为了给他纳妾,还灌了自己绝育汤。
她可以看在他们谢家给她庇护之所,帮助她独立生活的份上,不恨他们。
哪怕是客客气气的朋友一场,她怎么还会对他心动!
谢桓见陶妧一直蜷缩着,低着头,也不说话,一时也有些不解。
她既然不顾一切的开门,让他进来,为何此时又这般抵触?
他坐到他身侧,见她恍惚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刚才我在外面,吓到你了?”
陶妧不习惯他对自己这么温柔,他这样的人,冷漠惯了,这么短暂的温柔,她怕她握不住,没有的时候,会不习惯,所以下意识的避开了,“我……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柳香凝。”
“那是为何?”谢桓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紧张,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子元?
“今天,子元哥不是来谢府吗,我以为他是来接我的,想到又要在府上打扰你们一些时日,所以……”
陶妧盯着谢桓素来清傲孤高的脸,此时满眼都是想把她留下来的神色,也不知道是心疼他,还是害怕对他还有心跳感觉的自己,越是这样她越是内疚,越是内疚,神色就低落,越是这样,看起来,越像是因为夏子元才这样难过……
其实不是的,不是因为夏子元,她也不知道为何,看着他关心自己,心里这么低落。
看他越是一脸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就想忍不住偏他,希望他不要对自己这么好……
这是她从来都没得到过的,她真的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
谢桓盯着她,突然正色道:“阿妧,其实夏子元算不了什么,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陶妧避开他的神色,“谢大人,真的不用,真的……”
顿了顿,陶妧道:“我其实,大约知道您的意思,也许您对我有内疚,但是陶妧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燕京好姑娘多得是,谢大人……您还是听大夫人的,另娶她人吧!”
“可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谢桓脱口而出的话,俩人神色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