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谢家的财物,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倒显得她开明大度,谢家抠门苛待了她们似的,难怪主公要生气,换做平常人家,妾室敢在饭桌上这么僭越,打一顿都是轻的!
可是若说柳香凝是奴婢,人家以前是半个主子,若说柳香凝是主子,她现在又是半个奴婢,
许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屋里气氛一再沉默……
陶妧收了谢桓给的好处,替小红做了几件新衣服,正不知道怎么表示,见柳香凝今天被谢承渊骂的这么丢人,不由又瞥了谢桓一眼,那要不……她给柳香凝说几句好话?
于是,陶妧朝谢承渊开口道:“父亲,香凝也是一片好意,既然她料子多,就随她去吧。”
谢桓:“……”
料子多……
要不是这话从他的身份说出来,怎么也听着像是揶揄柳香凝。
果不其然,柳香凝就把这句话当做了这个意思,难堪的脸都红了,此时此刻,正在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谢桓也不由将视线放在了陶妧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倒有几分他往日里的神态,她这样冷漠,怎么也不像是要帮柳香凝的意思,甚至都没在意柳香凝的感受……
也是,她需要在意什么柳香凝的感受,让她对柳香凝好,着实有些为难……
“父亲,母亲,我那料子也不是很多,僧多粥少,若都分出去不一定够,既然香凝有多准备一些,就都一并分出去吧。”
生活不易,谢承渊心里叹气,这儿媳妇也太实在了,既然她愿意替柳香凝说好话,“你是少夫人,你看着办吧!”
谢梁氏也考虑过陶妧和柳香凝日后相处的问题,难得见她们俩意见这么一致,何况谢承渊刚才说的话也太难听了些,她得给柳香凝一个台阶下,补充道:“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做吧,到时候一起给大家分了。”
然后,谢桓看了柳香凝一眼,柳香凝又自以为看了‘陶妧’一眼,陶妧盯着他们四目相视,低头专心吃着五香糕,眼不见为净。
这样也好,柳香凝不是一直希望和谢桓单独待着吗?就让他们俩单独待着干点人事吧。
陶妧起身道:“儿子吃饱了,先回书房了。”
谢梁氏闻言,不仅敛眉:“吃完了吗?我瞧着怎么吃这么少?”
陶妧:“……”
一盘五香糕一碟菜还少……
谢桓就算把整个桌子都吞了,她也永远会觉得她儿子吃的少。
这时,谢桓也起身道:“不少了,他还要去书房整理文书,儿媳陪他一起去。”
谢梁氏头一回朝陶妧投来质疑大过嫌弃的眼神,仿佛眼前的人像个难解麻烦一般,“整理什么文书,要你陪着?”
难道她之前交代的,陶妧都忘了?
陶妧察觉谢桓又叫她回去背东西了,突然坐下道:“儿子还没吃饱,想再吃点。”
谢桓:“……”
于是,他不紧不慢的朝谢承渊解释道:“父亲,夫君还有大理寺的卷轴数卷没有整理,明日夫君就要去大理寺继任了,这些案件都是今天要提前过目的。”
话音刚落,谢承渊突然一拍桌子,碗碟震得陶妧屁屁都没挨着凳子就站起来了。
“你媳妇儿说的对,这么重要的事,吃什么吃!吃完了还吃!整个桌子给你吃,你吃不吃!不是你要去大理寺的吗?现在懒成这样给谁看!几天不骂你,我瞧你近日是越来越混账了!你赶紧跟陶妧去书房整理书简去!”
陶妧:“……”
她哪里知道,满朝文武,那么多官衔,他非要选一个背大燕律法的官做!
她愿意的吗?
难怪当日封官旨意下来,谢承渊要打他,早知道那时候选了个这么差事,将来折磨的是她,当时就应该让谢承渊打死他。
到时候直接守寡,她也用不着后来一系列的遭遇了。
谢承渊见她一副走神的样子,又拍了一声桌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我看你是越来越混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