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抛出的信息,她的确不知。程安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只说他的生父很早就遗弃了他和他的母亲,他年少时家境贫寒。
但无论这信息是真是假,并不能成为别人攻击程安的武器。她冷冷道:“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那不是他的错。”
对方叹息:“绒绒,你不了解他的出身背景……”
她不愿再听:“你让人调查过他,对吧?但无论你查出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他没告诉过我他是私生子、母亲是应召女郎,但我也从未告诉他,我的父亲婚内出轨、包养情妇,母亲抑郁自杀。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往事。”
说到最后,她语声微颤。千疮百孔的家庭,是她最不愿触及的话题。
见她如此维护程安,周即温只觉心口似被轻轻刺了一下。不太疼,但就是那样拔不掉的、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他没有泄露心绪,轻声道:“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这些。”
这样低姿态的道歉,让她的火气略降了些,但他接下来的话再次激化矛盾。
“但我不得不问,绒绒,你真的喜欢他吗?”
她意外:“如果我不喜欢他,为何与他在一起?”
他却不答,目光里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她骤然反应过来:“难道你以为我和程安在一起,是因为你们相貌肖似?是我对你念念不忘,寻找替身?”
他没有否认,只是温和地宽解她:“绒绒,或许你只是暂时习惯了这种类型……”
她深感冒犯:“别自作多情。我喜欢他,与你无关。”
他想解释什么,但她不想再谈,径自起身离开。
他拉住她的手腕:“绒绒……”
她挣脱他的手,毫不留情:“走开。”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极淡的悲伤。
在她的记忆里,他向来光风霁月、令人如沐春风,竟从未见过他流露这样的情绪。
他低声说了句好,随即避过身去,以手帕掩口,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
她有些犹豫,但终是硬下心来,转身离开。身后的人没再跟上来。
回程的直升机上,乘客唯她一人。
天色晴朗,阳光照耀大地,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金黄。
飞机驶入城市的钢铁丛林,越过大片高耸的建筑群和四通八达的街道,人流与车流尽收眼底。螺旋桨在头顶哗哗转动。
想起自己年少时对周即温的恋慕,沈绒忽觉悲哀。
她曾满含憧憬地向他表白。他说他也喜欢她,但她年龄太小,要等她成年再确定恋爱关系。
他一直对她那么好,好到让她坚信:未来定能与他在一起,就像那些以“王子与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结尾的童话。
但如今想来,是她太过天真。在那个圈子里,随机找出一百对夫妻,大概有九十对以上都貌合神离。维系婚姻不是爱情,而是利益。
曾经的她过于幼稚,以为自己足够特别,足够幸运。她以为自己父母的婚姻是例外,自己也是例外。
但实际上,霍白不是她曾经以为的好丈夫、好父亲,周即温也不是她曾以为的那个人。
而程安……
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她愿意相信他,至少到目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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