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洛不满,“皇秭!”
“皇上受伤了,今日早朝便罢了,皇上,早些回去养伤吧。景王也先回府吧,相信刑部很快便能答复,各位大人也散了吧。”
长公主出面主持大局,摄政王也没有说话,在场朝臣互换了眼色,顺从道,“臣等告退。”
朝臣已经退散了,司徒清潇冷着脸斥责他,“皇上,你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有何意义?”
朝堂斗争,在百姓眼里,最忌讳的便是牵连妇孺,盈太妃大小算是司徒清洛的长辈,司徒清洛在世人眼里最大的长处便是良善单纯,倘若外人都认为此事是他所做的,那他便要失了臣心民心了。
司徒清洛满脸委屈,“皇秭,你看朕的头!这个景王如此嚣张,如今是罪有应得!”
司徒清潇打断他,“好了,不要再说了。林公公,送皇上回去休息。”
林公公低眉顺眼,上前搀扶司徒清洛,“是,长公主。”
今日若非司徒清潇和司徒云昭护着他,他恐怕也不那么好过。司徒清洛只好偃旗息鼓,“那皇秭,朕先回去了。”
其实朝臣们大多对早上发生的事情都一知半解,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司徒清洛说的明明白白,盈太妃身为先帝贵妃,遭人奸1污,暴尸荒野,去往皇陵一事还是由司徒清洛提议,景王一大早持剑来寻陛下,砸伤了他,司徒清洛口不择言,认下了此事。
若是今日没有司徒清潇及时阻拦住,这些便会立刻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司徒皇族又要落人口舌,沦为笑柄。
就算司徒清潇今日阻拦住了一时,也不知能到何时便会止不住传出风声。
还有六公主司徒清沐那边,司徒清潇与这个妹妹一向厚密,她的母妃暴毙的如此惨状,要如何与她交代?司徒清潇只觉得焦头烂额,无比疲累。
一双温柔的玉手从身后环了过来。
御书房中此时只剩她们二人,司徒清潇却不敢稍加放松。
司徒云昭环着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在她耳边轻吻,“还疼么?”温柔得像春水一般,环绕着她。
“没事了。”司徒清潇苦笑一声,“你怎么来了?是我早上吵醒你了么?”
司徒云昭否认,“不是。我知道今早必定会出事。”
盈太妃嫉恨司徒清潇,司徒清灏受他母妃鼓动,说不准会对司徒清潇不利,她怕司徒清潇碍于血脉亲情和司徒清沐而心软。
像是印证了她的猜想。司徒清洛在前咋呼,吸引了全部火力,这看似全部都是景王与皇帝的矛盾。朝臣,百姓,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司徒云昭身上来。
司徒清潇稳了稳心神,蹙着眉艰涩地开口问:“昭儿,是你做的么?”
她一向不会欺骗司徒清潇。司徒云昭的吻没有停顿,吻过她的耳朵,像是回答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题,“是我。”
“她早就该死了。”
“山贼,也不要去抓了,抓也抓不到了。”
司徒云昭抵在她的肩膀上,抬起眼来,“已经是几具尸体了。”眼中的寒意令人心惊,手下却是蚀骨的温柔。
司徒清潇感受着她手上的温柔,心底却是一片冰凉,冰凉的……惧意。
她早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稚嫩青涩的小姑娘了,而是一只野心四伏的虎狼。
司徒云昭轻声道,“你应当知道盈太妃,是个伪善的人吧。”
尽管盈太妃伪装得再好。她表面端庄,背地里作恶多端。她始终嫉恨白皇后与司徒清潇姐弟,自早年在后宫与白皇后斗争,而白皇后毕竟是一国皇后,出身高贵,是真正的世家小姐,不与她多加计较。
白皇后去世后,盈太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些年更是变本加厉,始终没少在暗地里给司徒清潇下绊子,她一直在后宫作威作福,许多无辜妃子与宫女都受她折磨致死,妃子死亡好歹尚且有个名头,许多惨死在她手下的宫女连尸骨都无存。只是由来已久,司徒云昭又鲜少关注司徒文泰后宫之事,一直不甚清楚。
果不其然,司徒清潇眉间愁绪不散,“我知道,她作恶不少,但也不必杀了她,更不必用这种方式。”
司徒云昭轻抚她的腰,“我知道你心软。”
司徒云昭是面上可以似笑非笑,实则笑里藏刀,内里阴鸷狠戾的人。
而司徒清潇与她全然相反。她是外冷,内里却温和纯善的人。若非她有心放过,不愿多做计较,盈太妃的日子恐怕也没有那么好过。她清清冷冷,却柔软的样子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了司徒云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