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宁楚格愤怒的小眼神盯过去:“你!你故意添乱的是吧?我早早而来,轻车简从。就是为了少给姚家姐姐跟姐……哦,张大人添麻烦,哪有都已经到了府上,还劳动人来接的道理?”
张若淞微微垂眸,依旧恭谨:“君臣有别,礼不可废。原……”
“原你个大头鬼,原!”匆匆赶来的张夫人皱眉,一个爆栗子敲在他头上:“告诉你多少遍了,福襄与我最是投契,情同姐妹。我的姐妹,就是你的姨,你的长辈!你小子……”
从你的长辈你的姨开始,宁楚格就发现美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黑。
神情中也充满了抗拒、排斥。
宁楚格赶紧拉住了张夫人:“好姐姐别气,令公子并未对我有任何不敬。倒是咱们啊,有点过于不尊重状元公了。也是我素日里过于理所当然,只琢磨着咱俩交好,情同姐妹。那你的亲眷自然是我的亲眷,我的同样也是你的。”
“理所当然的很,都忘了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被顺带了。”
“现在很明显,武状元并不喜欢嘛!君子不强人所难,女子更不。以后还是咱们姐俩好好的,别牵扯双方家属?横竖原也是咱们姐妹情深。”
张夫人一脸感动,差点飙泪。
众所周知,固伦福襄公主虽然生母最初仅是个格格。但作为四阿哥实际上的长女,她惯来受宠。自轻轻茶开始成名至今,更是天子掌中宝,德妃娘娘小棉袄。雍亲王府宠着,各位王爷、贝勒、公主地疼着。连太后娘娘面前,她都颇有几分牌面。
最是个被千般讨好,万般谄媚的主儿,何曾被这般拒绝过?
没扬长而去,还反过来劝慰,可不就是看了她这个闺友的面子!!!
大喜的日子不好落泪,但她可以铭记于心。张夫人认真点头:“好,听妹子的。以后咱们姐俩相处,不论其他。就是个长得周正点儿的小子而已,既不识抬举,好妹子就不必估给他脸。来,这还是你头一遭来咱们府上呢,姐陪你好好转转。”
“这……”宁楚格迟疑:“会不会太耽误姐姐的正事?”
“无妨无妨,具体事宜早就安排好了,自有管家等盯着,本也不用我处处盯着。只接待些个宾客罢了,但有贵客如你。其余人等便是被冷落一二,想必也是能理解的。来来来,别这这那那的了。还个小姑娘呢,哪儿来许多忌惮。”
“姐当年闺中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顾忌。有机会要出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出门。”
“为了多往院外的天空悄悄,我连抄经、陪祖母念佛都半点不溜号。以至于老太太上庙啊,最爱领着我,说我最有佛性。其实啊,我就贪外头鲜活,有许多府上没有的景,府上没有的人。”
“尤其两家相看,却以夫人、老夫人带着家中晚辈出来上庙为名。那公子明明紧张得要命,却故作沉稳,姑娘脸红如滴血却偏忍不住偷眼瞧的场景。啧啧,可真是美!”
尤其赶着男的俊,女的俏。
真个一双璧人的时候,场面更是如诗如画。比单纯的看才子、看佳人过瘾多了。
哇!这么野的么?
宁楚格双眼睛亮,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说说笑笑地就跟着张夫人进了府。
被留在原地的张若淞:???
琢磨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办成。既遂了他心中所愿,又没有影响到娘跟公主交好。绝对达到理想效果了,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还有点小失落。只还未待他细琢磨,庶弟张若溎便笑呵呵迎上来:“大哥,娘陪公主姨母,无暇招待宾客,不如弟弟往大伯府上走一遭,请伯娘早些过来帮帮忙?”
张若淞敛眉,颇有几分不悦地问:“你说什么?”
作为府中庶次子,张若溎只比长兄小了两岁,却像是差了一个世界般。不如他俊美,不如他受长辈喜爱,更每日里挑灯夜战也撵不上他的天纵奇才。
久而久之的,让他对嫡兄便有了那么几分无法言说却真实存在的敬畏。
比如现在,看嫡兄脸色不好,他马上小心起来:“弟弟说请伯娘过来,帮忙招待宾客,可有什么不对?”
不但没有,这个安排还十分恰当,不过……
张若淞眉头皱得越发深:“你刚刚唤公主什么?”
被吼得耳根子生疼的张若溎摊手:“姨母啊!母亲与公主交好,宛若姐妹。母亲的妹妹,可不就是咱们的姨母?”
“混账!”张若淞大怒:“公主金枝玉叶,又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攀附的!”
“可……”张若溎被吼得一抖:“可公主姨母也没嫌弃啊!不但应了,还给了见面礼。”
说着,他还拿出了个红包为证。
张若淞:……
满肚子训斥都被生生噎到了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别提多难受。尤其二弟手中那个红包,真的是眼熟得不能再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