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深宅里的隐私,府里头的大夫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敬业认真的给床上昏迷着的安如意把着脉。
半晌,才道:“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我开几副药喝一喝便是了。”
淮水伯夫人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你胡说!这伤看着这么骇人,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你这个庸医,是不是想误了我女儿的性命!”
被质疑医术跟医德,大概是每个大夫都难以忍受的事。
尤其是这老大夫本就因着医术精湛一直被供养在平国公府里头,很是有几分节气。
他微微皱着眉头道:“这位夫人,须知这撞死人,也是需要力气的。你家女儿还在病中,这身体弱的很,自然是没什么大碍。”
“不!怎么可能!这么多血……!”淮水伯夫人也想起了这位大夫是平国公府里头供养的,不由得怀疑起来,是不是平国公府怕担什么责任,这大夫故意往轻里说。
大夫一而再的被质疑,脾气也上来了:“这位夫人怎么说话呢?!老夫出诊,病患家属向来都是盼着自己亲人病情轻一些的,你这倒好,老夫诊断了没什么大碍,你还不愿意了?”
说完,气呼呼的去了一旁写脉案了。
淮水伯夫人脸上五颜六色的,又是难堪,又是气愤。
然而她的心思被挑破,又不能再说什么。
毕竟,这还是在平国公府呢……
于是,淮水伯夫人转头就扑到安如意床边哭去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平国公老夫人简直有些晕眩。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一直挺喜欢的小姑娘安如意,怎么还学会了以死相逼这种手段?,!
个交代吧?”
平国公老夫人听到“交代”这,饶是她修养良好,饶是她一直以善意去揣测淮水伯夫人的意思,心里头仍是有些膈应了。
什么交代?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强逼的意思了?
她家老三救了意儿一条命,怎么反过头来还要给她一个交代?
难道要眼睁睁看她溺死不成!
阮楚宵冷笑一声,道:“若淮水伯夫人觉得我不应该救,那我现在就把她扔回水里去!”
这话说的就极为难听了。
安如意差点身子一晃就要晕过去。
然而她知道眼下她不能晕,她狠狠心,咬破了舌尖。
疼痛使她瞬间冷静下来。
平国公老夫人听了阮楚宵这话,倒是很有些不赞同。
她瞪了阮楚宵一眼:“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说话呢?!”
毕竟还是亲戚呢!
阮楚宵不给淮水伯夫人跟安如意面子,可老夫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他起身,欠了欠身子:“是,祖母。”
干脆利落认了错,却丝毫不改口。
安如意眼神深了深,掀开被子,只着一身里衣就往下跳。
平国公老夫人正在安如意床边坐着,被安如意这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却因着年纪大了,反应慢了那么一拍。
就这么一缓,安如意就一头撞到了床柱子上,然后整个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这个变故让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安如意额头上鲜血缓缓流了下来。
“啊!”淮水伯夫人尖锐的惊叫起来,干嚎着去扶安如意。
因着动作实在有些大,竟是将平国公老夫人都给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