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应该已经睡下了,穿着一件藕色的睡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眉目清冷,脸是不健康的白,唇色很淡。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黄炎真却暗中大吃一惊。
他是见过岑今的,就是她和霍清池的婚礼上。
那是黄炎真迄今为止参加过的最尴尬最诡异的一场婚礼,自景小姐走后,霍清池明显就开始魂不守舍。倒是那位新娘子,当时一直温柔的笑着,好像格外幸福。
作为霍清池心腹,黄炎真当然知道他和景小姐的事。新娘和景小姐又长得像,想来也知道霍清池娶她的原因。
黄炎真还记得当时自己感叹过这位岑小姐内心的强大,要是换了一般人,肯定是笑不出来,哭都有可能。
果然是钱财迷人眼,惑人心。
不过,黄炎真记得,这位岑小姐虽然和景小姐长得像,细看之下,却更大气,更明艳。
和现在站在门边的这位,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已经和霍先生离婚了吗?
黄炎真小心地看了眼霍清池,他正盯着门那边,眼里分明写满了期待。
岑今仍然没有动。
陈嫂在一边连叫了好几声“岑小姐”,她却置若罔闻。
渐渐的,她的脸上出现嫌恶之色,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冷着脸,一把阖上房门。
黄炎真亲眼看到霍清池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灭。
聂维来得很快,看了眼霍清池的伤口后,抽了口冷气。
“这是被什么伤的,伤口怎么成这样?”
黄炎真不敢乱开口。今晚发生的事,让他觉得好像窥探到霍先生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霍清池也没回答,只说:“帮我处理一下吧。”
“得缝针。”
“好。”
聂维有点为难:“没麻药。”
“没事。”
陈嫂不敢看,已经早早躲到一边,黄炎真一时不敢走开,被迫看聂维给霍清池缝合伤口。车钥匙不够锋利,豁出来的口子是不规则的形状,给缝合带来了一点难度。
霍清池额上渗出大颗汗珠,眼睛却一直盯着刚才岑今阖上的那扇门。
直到缝合结束,伤口被包扎好,霍清池好像终于坚持不住,仰靠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好了,你们回去吧。”
黄炎真和聂维一起离开,陈嫂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霍清池靠在沙发上,只觉得疲累不堪。
一场苦肉计,最终不过只是一场笑话,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岑今,连看客都不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