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活了二十多年的秦大公子,头回发了天大的怒。
据秦伽容所说,她兄长的脸刹那便拉了下来,眼神沉得像要吃人,甚至主动问麓安是否当真过不下去,想与他和离。
可那时刻,麓安的气焰却去了下半,一时哑言了。
亦自那日后,秦扶泽与麓安便冷战起来。
原来平日里嘻嘻哈哈怎么瞧怎么不正经的人动起怒来,竟那样折磨人。
秦扶泽那张嘴不止花还犟,似铁了心要与麓安分开,连书房也不住,直接搬去了隔壁院子。而麓安也不知怎地,往常总恨不得活剐秦扶泽的人,却在这个嫌弃了许久的夫婿跟前发起怯来。
拉不下脸求好,又或者是想不通自己为何而怯,麓安便在今晨以浑浑沌沌的状态去了秦府,邀秦伽容一道赴宴。
虽她并未多说什么,可主动来寻自己,秦伽容也知她多少有低头认错的意思。
聊完秦扶泽与麓安,秦伽容又调侃起关瑶来:“你倒想一出是一出,闹了和离又闹分房而居,也不怕你夫婿趁机打野食?”
“哪里来的这种好事?我倒希望他见一个爱一个,治治自己的病。”关瑶不遮不盖道。
“说什么怪话?这是还巴不得你家裴大人是个多情鬼花心种不成?”秦伽容拿眼横她:“有个纵着你的夫婿,你就作吧。哪天人家开了窍,发现野花比家花香,在外头养几个外室捧几个红颜什么的,你就晓得哭了。”
关瑶连忙叫停:“你就别给我造美梦了,真有那一天,恐怕我要去庙里给菩萨还愿。”
“瞎说八道,你就嘴硬吧。”
二女插科打浑瞎聊了几句后,秦伽容小声提醒关瑶:“你可小心些你那大嫂,我瞧她今天老是偷瞄你,活像在打什么鬼主意似的。毕竟眼下外头可不少人在传,说你夫婿要取替她夫婿爵位的。”
关瑶笑了笑:“一个爵位罢了,犯得着么?再说了,我夫君今时今日的官位,不比他一个赋闲在家的伯子有实权?”
“啧,人说一孕傻三年,你才怀多久就拎不清事?”秦伽容拿手指戳她脑门:“爵位可以世袭,官位可以么?”
关瑶嗯嗯啊啊地应和了几句,明显对这事并不上心,把个秦伽容看得直摇头。
过会儿,秦伽容又捧着肚子问了句:“对了,灵儿公主……可还好?”
提起贺淳灵,关瑶眸子黯了黯:“情绪稳定好些了,听说刚开始那会儿她日也哭夜也哭,后来怕惹我爹爹阿娘伤心,便逼自己不去想那事,还主动安慰他们。”
提起贺淳灵,到底免不得让人想起已逝世的关贵妃来。
秦伽容长叹一口气,与关瑶许久无言。
二人到底都是孕妇,走不了多久便打算找个地方歇脚。却不曾想刚寻着个敞亭,却见那亭子里头,坐着才与她们分别不久的麓安。
以前到底有县主的名头在,且那时麓国公府势头正盛,是以麓安为人虽骄纵跋扈,身边却总也不缺溜须拍马给她逗趣儿的,又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孤零零坐在处亭子里头失神。
察觉有人,麓安也抬起头来。见到关瑶与秦伽容后,她先是怔忡了下,目中有转瞬即逝的难堪,却还是僵硬地出声邀请道:“要不要进来坐?”
因着麓安先前对关瑶的恶劣态度,秦伽容本有些踌躇,可关瑶却脆快应了,率先迈步往亭中去。
于溜边的美人靠坐下后,关瑶又受到了麓安的注视。
麓安将目光长久放在关瑶的小腹上,半晌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怀的?”
关瑶掐了掐日子:“应当是四月。”
见麓安又不吭声,她也不在意,摇着扇子和秦伽容悠闲看景。
“他很在意你,我看得出来。”麓安冷不丁冒了这么句话,待二人朝她望去时,又神情惝恍地昵喃道:“怎么那时……就看不出来呢?”
突闻脚步与环佩汀然的声音接近,几人齐齐抬首去望,见有人被簇拥着出现在亭外。
左边身着官蓝禙子,体形富态满脸盛气凌人的,关瑶一时记不起来头,可右侧那名弱骨纤形一身皎白裙衫的清丽女子,却正是之前的杨莺,亦是眼下后宫之中的贵人。
关瑶与秦伽容下意识交换了个眼神,纷纷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四个字——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锁到懵e(┬┬﹏┬┬)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