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暴脾气的四妹说话了,她道,“不错,你再不走就杀了你!”也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恐吓。
苏纤纤对此一律当真处理,事关人命容不得半点马虎,她掷地有声道,“我朋友还在这儿,我便不会走,既然你们定要江湖事江湖了,那我们就照着江湖的规矩办事。”
照着这些时日对江湖的了解,她一脸严肃道,“江湖人大多不把寻常百姓看在眼里,客栈之中常有江湖人打架斗殴,而这往往会导致客栈多处毁损却少有赔偿,由此是否说明,在你们眼里客栈不过是个住的地方,烂了坏了无所谓,客栈的小二不过是蝼蚁,被刀逼剑胁也寻常?”
那腰缠蓝丝绦的女子不服道,“我们可给了那小二足足十两的银锭,你家小二要赚多少年才存得到这十两银子?”
那腰缠黄丝绦的女子也附和,“你以为他需要你出头吗?其实他开心还来不及。”
不想两人刚说完,那店小二就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把银锭一扔,啪啪打脸道,“呸,谁稀罕你们的臭钱?若没有你们这一出儿,掌柜的年底分红能给我二十两。”
“你!”那腰缠蓝丝绦的女子惨遭打脸,又羞又气道,“你竟还嫌钱少了不成?”
“你们又凶我又骂我,以为给锭银子就算完了?”说着那店小二扭头就跟苏纤纤诉苦,“大小姐,这钱是她们硬砸我身上的,我脖子上还有她们拿剑逼我的血痕呢,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好家伙儿,那最后的尾音儿颤得有水平,给他个台子他能当场来一出【窦娥冤】。
苏纤纤当即包公上身,将店小二护到身后,那气魄,那安全感硬生生将五尺的身量拔高至七尺的铁塔,让人想依偎。
她对峨嵋四秀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们听到了?!却不知你们那儿的江湖,就擅闯房舍伤及家人一事,是怎样的江湖了?”
浴桶里的陆小凤不甘寂寞,举手发言道,“那自然是打上门讨个说法,让当家人斟茶赔谢方能了的。”
苏纤纤目不斜视地一个点头,“既如此,苏家女不日定当拜访峨嵋掌门!”
“好好好,”那大姐头只当苏纤纤和店小二在一唱一和,拍着手讽刺道,“没想到啊,闺阁女子不止会绣花,伶牙俐齿起来比千根针都扎人。”
苏纤纤不甘示弱,“比不得你们更伤人!说,你们找陆小凤究竟意欲何为?连他沐浴的片刻都等不得,硬闯进门不说还敢欺辱与他?!”
那四妹当即暴怒,“我们何曾欺辱与他?”
苏纤纤也怒,柳眉倒竖,“你们这还不叫欺辱!我若是男子擅闯你们的澡堂,扬言要剃光你们的毛发不说还要用热水烫死你们,你们是愿意起身教我看个精光,还是被我给生生逼死?”
那腰缠蓝丝绦的女子眼眸圆睁,脱口而出,“这岂能同日而语?”
苏纤纤差点儿气到仰倒,握着拳头道,“这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腰缠黄丝绦的女子觉得苏纤纤在小题大做,反问,“陆小凤是男的,被我们欺负了又如何?”
苏纤纤捂着心口,不可置信道,“就因为陆小凤是男子,所以沐浴被看了也无所谓?就因为陆小凤是男子,所以他没有清白可言?所谓男女有别可不是教你们这般用的!难道你们自恃是女子,便觉得不管如何行事,男人都该体谅放过吗?”
那腰缠蓝丝绦的女子被问得都有些动摇了,却还强自道,“我们自是不会对所有男子都如此,只因他是陆小凤,花名在外的陆小凤。”说到花名在外,她便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了。
那腰缠黄丝绦的女子也认同道,“没错,对于今日之事他不会多做计较的。”
苏纤纤:“”
苏纤纤第一次知道,什么是鸡同鸭讲,什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冷静下来,沉着发言。
“陆小凤固然风流但他不下流,便是红颜知己有许多又与你们峨嵋四秀何干?你们算他红颜知己吗?”
“他的红颜知己若如你们这般行事,他自然可以当成是一种情趣,可你们峨嵋四秀这般行事,他难道就不尴尬为难吗?”
“他不计较是他大度,可不是你们胡作非为的理由。”
这话镇住了峨嵋四秀,也教陆小凤心下一动。
他整个人往水下沉了沉,一脸若有所思————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替他出头